夫人失笑：“阿赫很是英俊，不少女郎倾慕他。”</p>

“他是督军府长子，女郎们倾慕的，未必是他。”张南姝说，“夫人，那您的养女呢？她倾慕的，是人还是身份？”</p>

夫人很笃定：“她是慕人。柔贞很纯善，没什么功利心。”</p>

张南姝：“我对她都有点好奇了。那大少帅要订婚了，柔贞回来怎么办？”</p>

夫人笑容微敛。</p>

她叹了口气：“走一步算一步吧，我也没办法了。”</p>

“她想做二房的话，您同意吗？”</p>

夫人微微沉脸：“柔贞不会这样想，她知道我不喜欢。”</p>

张南姝不再问了。</p>

颜今薏很想打听的话，张南姝全部替她探询了。</p>

而从头到尾，张南姝都没和颜今薏有眼神接触，好像她纯粹只是自己好奇。</p>

颜今薏重新认识了张南姝。</p>

张南姝真是个有勇有谋、粗中有细的女孩子。</p>

这天晚上，颜今薏没回去。</p>

她住在张南姝的小楼。</p>

两人洗了澡躺下，颜今薏穿张南姝的丝绸睡衣，躺进她温暖的被窝，张南姝就开始骂景闻赫。</p>

“……他个王八蛋，一屁股债没理清，就敢招惹你！”张南姝说。</p>

她骂人颇为豪迈。</p>

不单单因为她是北方人，也因为她父兄都是军人，她就不可能做个淑媛。</p>

“这些男的，一个个想三妻四妾！就那个铁疙瘩，未婚妻有了、青梅竹马有了，看到你漂亮，就不肯撒手。”张南姝道。</p>

颜今薏有点沉默。</p>

舅舅说盛柔贞的时候，颜今薏还心存一份侥幸；夫人也这么说，她便知自己完全不了解盛柔贞了。</p>

她管中窥豹，不知全貌，对盛柔贞可以说“一无所知”。</p>

前世，祖父去世，颜今薏心情低落，她得了情志病。从那之后，她就没缓过来。</p>

往后遇到的事，一件比一件糟心，她活着已然是拼尽了全力。</p>

她像只骡子，拉着自己沉重的生活，埋头苦干，从来没抬头看过天空。</p>

颜今薏并不恨前世的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