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很顺利。”他告诉颜今薏。</p>

颜今薏知道他这次出门是军务，没敢问他什么事。</p>

有些话，不能打听。</p>

“吃的、穿的、玩的，我把天津和北城搜了一遍，替你找了三个大箱子，回头副官抬给你。”景闻赫说。</p>

颜今薏：“你真是个粗人！”</p>

谁家送礼用三个大箱子抬？</p>

挑一两样，才有价值。</p>

大箱子抬的，像进货一般。多而廉价，反而没意思了。</p>

颜今薏觉得在很多方面，他粗俗得令人发指。</p>

——他到底受过怎样的教育？督军和夫人都是很有品位的，怎么教出他的？</p>

“看到新鲜的，想着你没见过，就都搜集来了。”景闻赫道。</p>

他又吻了吻她，“家里好不好？”</p>

这个问题，让颜今薏微愣。</p>

他不是问“你好不好”，而是“家里好不好”。</p>

好像，他们俩有个家似的。他像出门的丈夫，娇妻在家中等候他归程。</p>

“还行。”颜今薏说。</p>

她细细把自己如何算计大老爷，如何拿到了老太太的私房钱，说给景闻赫听。</p>

“我知道，那笔钱拿了，替老太太报仇就显得不够纯粹。目的也被污染了。但我不在乎。我就是不能把钱给他们。”颜今薏说。</p>

景闻赫笑。</p>

他搂紧她，很欣慰：“珠珠儿真厉害，手段不错。”</p>

又说，“也不心软了。报仇就是应该付出代价。钱是姜知衡最大的代价，你做得很好。”</p>

又说，“为什么钱就不纯粹了？珠珠儿，钱是世上最纯粹的东西，它会直面人的灵魂。”</p>

任何人的灵魂，在金钱面前都是赤裸裸、无遮掩的。</p>

世人说钱臭。</p>

景闻赫觉得，钱是最香的，它理应受到顶礼膜拜。</p>

颜今薏往他怀里钻，又说他：“你的确是个俗人。”</p>

他太俗，让颜今薏在他面前感觉很好，至少他总给她托底，不让她坠入深渊。</p>

她的脚，总是虚浮的。在他面前，她才能踩到实处。</p>

“珠珠儿，我还给你带了一样礼。”景闻赫说。</p>

他爬起来，去军装的口袋里翻。</p>

半晌，他翻出来一个小盒子，像个首饰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