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今薏奉命，去招待聂家的客人。</p>

然而没见到人。</p>

许是觉得颜今薏并非督军的女儿，不够份量。</p>

颜今薏回去后，没有把此事告诉夫人，只是用了聂小姐的借口：“……到处逛逛去了，我没碰到她。”</p>

夫人是个人精，哪里会不明白？</p>

她当即淡淡：“那算了。”</p>

颜今薏和她一起吃午饭的时候，她突然对颜今薏说，“聂小姐不想见，往后你不要主动登门。”</p>

又说，“我这一辈子，‘大局为重’，落得也不过如此下场。你不要学我。”</p>

颜今薏听了，一阵心酸。</p>

她没有劝夫人什么，也没觉得夫人赌气，只是道：“我记住了，姆妈。”</p>

——做督军府的女主人，可以不那么完美。</p>

如果十分的话，做到七分。留出三分，恣意做自己。</p>

若五年前，夫人都不会有如此觉悟，她会培养一个和她一模一样、一丝不错的儿媳妇。</p>

盛远山回宜城后很忙碌，很多事要办。</p>

尤其是景闻赫“失踪”，很多差事分到了舅舅头上。</p>

盛远山每日早晚都来督军府，陪夫人散散步、晒晒早晨傍晚的日头。</p>

同一个院子里，颜今薏也忙，没碰上他。</p>

她一直没和他单独说过话。</p>

立秋这日，颜今薏偷偷哭了一回。</p>

今年的立秋，格外凄惨，比她以往经过的立秋都要折磨人。</p>

景闻赫不见了，颜今薏要替他照顾好母亲。</p>

她得打起精神。</p>

盛远山来看她的那日，是七月十八，距离景闻赫失踪已经四十天了。</p>

外面还在热火朝天讨论那场变故。这次的言论，终于波及到了颜今薏。</p>

“她到底是妖孽还是祥瑞？”</p>

不过，颜今薏的靠山督军夫人对她没有半分怀疑，还把管家的大权放给她；而督军顾忌夫人，对流言蜚语也置之不理。</p>

颜今薏早起时，帮衬理事。</p>

她年轻、记忆力好，做事心无旁骛，用家务事充盈自己，有时候夫人要处理一天的事，她一个上午就做完了。</p>

管事前五天拿给她看的账目，五日后试探着提一次，她不需要翻，随口就说得出数目。</p>

她这本事，把夫人身边十几个老管事全部镇住，没人敢糊弄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