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彤快人快语。”他对颜今薏道，“你可羡慕她能出国念书？你之前也想的。”</p>

“人生的理想，总在不停改变。”颜今薏说。</p>

她羡慕也无用，她没时间。</p>

颜今薏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就说上次景佳彤讲景闻赫认字的事。</p>

“……他认字是舅舅教的？”颜今薏问。</p>

盛远山：“是啊。”</p>

“很累吗？”</p>

“倒也没有，就是得成天想惩罚他的办法。”盛远山说。</p>

那时候他就发现，他对惩罚别人很有天赋。</p>

景闻赫是不怕打骂的，惩罚不到位的话，对他毫无约束力。</p>

“两次的惩罚，还不能同样。不是别的先生不敢打他，而是普通打骂对他无用。”盛远山说。</p>

颜今薏：“……”</p>

这真要计较的话，到底他们俩谁比较累？</p>

“效果不错，他能写一手好字。当初但凡我姐心软点，不同意我罚他，如今真是个泥腿子了，大字不认识几个。”盛远山说。</p>

颜今薏：你们盛氏才是狠人。</p>

这天晚上，颜今薏梦到了景闻赫。仿佛是在很热的地方，他们都有点汗涔涔的，坐在傍晚的溪边。</p>

“阿云姐。”有人喊她。</p>

她转过脸，跛足男孩抱着西瓜，笑得见牙不见眼，朝他们走过来。他一条腿不方便，可他灵活极了。</p>

“阿松。”颜今薏听到自己这样招呼他。</p>

她醒了过来。</p>

晨曦熹微，颜今薏立在窗前，看着庭院的流水景，细微水声让她回想那个梦。</p>

梦里的一切，一帧帧似在眼前，真实发生过。</p>

颜今薏不止一次梦到了跛足男孩，以及他说话的声音。</p>

还有景闻赫提过无数次的“阿云”，颜今薏也在梦里听这个男孩叫过她。</p>

她上次还以为，那只是她幻想的投射。</p>

如今这个梦，怎么有点……像是一个回忆？</p>

颜今薏再往深处想，突然很头疼。</p>

早上，程嫂和督军府的采办一起去菜市场，回来对颜今薏说：“小姐，您可知道我在路上遇着了谁？”</p>

颜今薏上午还要办差，头疼得要炸，她正在揉按，闻言随意道：“谁？”</p>

“来旺。这小子是太太那边的，瞧见我就跑。他真是的，我还怕他攀附上来呢，他跑什么。”程嫂嘀咕。</p>

颜今薏：“……是周妈的儿子吗？她以前发腿疾，我治的，她儿子好像叫来旺。”</p>

“就是他，他和周妈都是太太的人。”程嫂说。</p>

颜今薏：“太太都没了，颜家二房不知分哪里去了。他现在哪里当差？”</p>

程嫂：“我也是想问问。可他瞧见了我就跑，真是的，气死人。”</p>

“算了。”颜今薏没把这当回事。</p>

程嫂却有点生气。</p>

她突然想起来，以前周妈还跟她借了二两银子。</p>

程嫂没打算要。可来旺这躲账的架势，程嫂真有点气不过。瞧见她就跑，怕她追债怎么的，她缺那点钱吗？</p>

说句好听话，那钱就算了。他们这样不知好歹，程嫂想着过几日非要去找找周妈，把钱要回来。</p>

现在至少得给还她一块大洋，才算平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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