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吟玉困惑地抬起眼睛，忽的捕捉到他眸中隐现的一抹柔情。</p>

再一眨眼，却又消失了，仿佛是她的错觉。</p>

“本王该走了，”顾行舟淡淡道，“你睡吧。”</p>

程吟玉松了口气，赶紧说道：“王爷慢走。”</p>

子时已至，顾行舟披星戴月地回到王府。</p>

先他一步的，是送到清竹院的字条。</p>

何柔嘉坐在灯下，将短短一行字反复看了许久。</p>

直到观秋敲了下门，她这才回神，将字条燃烧殆尽。</p>

“进来吧。”</p>

观秋福了福身，轻声开口：“小姐，王爷回来了。”</p>

何柔嘉问：“从曲江别院回来的？”</p>

“是。”</p>

“待了多久？”</p>

观秋犹豫片刻才开口：“一个多时辰。”</p>

何柔嘉自嘲一笑。</p>

从前她一直以为秦王殿下空有一副好皮囊，却不能人道，所以迟迟没有宠幸她和林缨。</p>

没想到，只是单纯不想宠幸她们罢了。</p>

一个多时辰……自从嫁到王府，她和王爷独处的时间加起来或许还没有一个时辰。</p>

盯着已经化为灰烬的字条，何柔嘉眼里闪过几分狠厉，早知如此，她就该直接下最烈性的毒药！</p>

什么循序渐进，什么嫁祸他人，她全都不要了！</p>

她只要程吟玉死！</p>

可是如今，下毒这条路彻底断了。</p>

梳洗之后，何柔嘉坐在床上诵读经书，口中默念着，心神却飘着，让她不得安宁。</p>

正准备入睡，观秋敲了敲门，轻声道：“小姐，林侧妃过来了。”</p>

林缨还在禁足，疯了不成！</p>

王爷就在府中，若是被发现，她也逃不了干系，她不想惹火上身，便道：“打发她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