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是苏家的女儿，她若是生下皇子，让苏家挟幼子登基，那朕这江山岂不是要拱手送人！”</p>

“但是天意弄人……婉儿却有孕了……朕比谁都想要她活下来，朕这些年从未忘记过她，她的死也不是朕愿意看到的啊！”</p>

仁景帝眼眶泛红，眼中逐渐涌上了眼泪。</p>

慕容珩沉声道。</p>

“就因为您的猜忌，您就对母后下这样的毒手？”</p>

“您口口声声说爱母后，但是这爱，也未免太过廉价了！”</p>

仁景帝在原地怔了几秒，之后愣愣的看着慕容珩。</p>

浑浊的眼中，泪水滚落了下来。</p>

“珩儿……你也怨朕？”</p>

慕容珩眸光晃动，没有说话。</p>

仁景帝声音颤颤，带着深深的颓然与落寞。</p>

“你也恨朕，也不愿意站在朕这边了？”</p>

“但是朕是真心疼爱你的！”</p>

仁景帝苍老的脸上，滚下两行浑浊的泪：“即使朕不想要婉儿生下孩子，可是你真的出世之后，朕却也疼之入骨！”</p>

“这么多的皇子公主中，只有你是不一样的，你是朕最心疼最宠爱的儿子！”</p>

“你小的时候，朕担心你的身体，经常夜不能寐，朕力排众议允许你养兵，让你入主东宫，给你一切能给的特权，包括这储君的位置，也一直是留给你的！”</p>

“你别恨朕，珩儿……别这么恨朕，朕的身边，只有你了……”</p>

慕容珩终于开口。</p>

“父皇爱母后，也爱儿臣，但是，父皇最爱的，永远是这皇位。”</p>

仁景帝表情一顿。</p>

随即神色有些激动。</p>

“身为帝王，你应当知晓，这个位置是有多少的身不由己！朕若是不牺牲一些重要的东西，怎么会换来江山稳固？！”</p>

“若是你当初与朕一样的处境，你也会做出跟朕一样的选择！”</p>

慕容珩目光冷然。</p>

“我不会。”</p>

他重复了一句：“我不会，父皇，儿臣不会。”</p>

说罢，他终于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p>

笑容里带着几分疏离与释然。</p>

“儿臣想问的，已经问完了，父皇身体不好，如今安心留在殿内休养吧，剩下的事宜，儿臣会为父皇分忧，这江山，始终是姓‘慕容’。”</p>

他一转身，便准备走。</p>

“珩儿，珩儿！”</p>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p>

仁景帝踉跄着跑过来，似是不想他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