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外耽误两日,再次回来到长乐宫院中的时候司明月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还未进院,她却听见了两道笑声,站在院门口一看,竟然是公瑾兰和朝阳公主正坐在院中嬉笑。
似乎是在等她。
“江心,这里!”
司明月看着朝她挥手的公瑾兰笑了笑,对方似乎总是能第一时间发现自己的踪迹。
她抬步进院,望着坐在一起的二人笑道:“殿下果真厉害,婉儿前些日子看见殿下还是拘束,如今已经可以并肩而坐。”
一句话说的公瑾兰红了脸,她娇嗔道:“若非你突然出宫,我与公主又怎么会在这里等你。”
司明月笑吟吟:“倒是江心错了。”
朝阳公主看着她们两个打趣,意外紧张了一下,看着司明月也多了几分不自在:“夫子突然离宫,可是出了事情?”
司明月想起之前楼主派人传话,说是姚家失火一事已经被压了下去,转为暗中调查。回宫之时她路过姚府,那里已经被清理干净,挂上了牌子等待它的下一任主人。
于是她说道:“确实出了些事情,不过已经摆平。耽误了公主听学,是江心失职。明日定然复职,一课不落。”
“你...”
公瑾兰适时插话:“润珠你别听她说,江心满肚子坏水呢!”
“江心说的是肺腑之言,殿下千金之躯,听学之事自然是天下大事,江心耽误数日已经是罪过了。”注意到称呼的司明月似笑非笑地看着公瑾兰。
公瑾兰不答话。
朝阳公主突然松了一口气,也自在了起来。
见人放松了,司明月这才坐下来,三人能交谈的也就是伴读的事情。
自从司明月免了伴读身份,又几天没有现身,这勤学殿总算是消停了不少,有个学堂的样子了。这句话说的司明月嘴角一抽,装作没听见一般陪她们饮茶。
“不过,江心不在殿中第一日就被那老夫子注意到了。”公瑾兰笑得得意。
几日不见,对方似乎特别想打趣她。司明月望着公瑾兰问道:“老夫子并非目浊之人,这勤学殿少了一个人自然是知道的。”
“可是江心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公瑾兰说着还将她先前的话模仿了一遍,惟妙惟肖令人忍俊不禁。
司明月没想到自己当初地随口一言却被她记在心上,顿时扶额叹气。
因为承诺了一课不落,司明月草草翻阅了一下朝雀阁历来学士的教学心得后就如约出现在勤学殿。
几日未见的人终于现身,勤学殿的气氛有些凝固。
除了韶华郡主还是一副不悲不喜的平淡模样,其他人是又怒又惧。
司明月的目光略过李怀敏,落在其他人的身上,片刻不到便笑道:“何必如此怕我?”
伴读们还没有所动作又听着她继续说:“我对你们如何没有兴趣,只是至今日起,你们的习字夫子是我司明月。少点不必要的动作,对你我都好。”
一句话说出来让人愣怔。
司明月满意地看着她们此刻的迷茫,命人将自己准备好的东西一一下发开始授课。
李怀敏望着上座的司明月,本想开口,但想起父亲的叮嘱,只能咬着牙从内侍手中接过厚厚一沓帛书。
下学时,司明月坐在夫子之位上看着众人离开,走之前公瑾兰朝她招了招手,脸上的兴奋之情不可言表,与她有相似表情的还有朝阳公主,不过对方明显要收敛一些,因为韶华郡主在一旁盯着。
回到朝雀阁的时候,皎月正好寻来,言语之中小心翼翼地暗示她还有要事在身。司明月呆了半天才想起来被自己抛之脑后的东西。
接过皎月递来纸笔,司明月望着那一卷卷竹简和白纸有些头疼。
又是一日。夜晚时分,一座常年隐身与黑暗之中的宫殿终于是亮起了烛火,迎回了自己的主人。
少华宫紧挨着长乐宫,是五皇子的居所。
只是这个宫的主人此时并非在殿中,而是在宫中偏僻一处的屋顶上,手上领着两个酒壶,等着人来。
没过多久,当月上梢头之时,不远处的门边总算是有了动静,一个人影跃上来,落在了五皇子身边。后者递上酒壶,二人坐下。
来人喝了一口酒后说道:“世间三大美酒,湖州的春来,北境的赤芒,还有临安城
的七月醉,都比不上阿渠这壶让人闻之立醉。”
五皇子面热:“皇兄最会打趣人。”
太子笑答:“孤此言发自肺腑,阿渠为何不信?”
“皇兄巧言善辩。”五皇子说道,“渠梁如何敢信。”
太子摇头,勾住他的脖子将人往自己身边带了带笑道:“你我兄弟何时如此见外了。”
五皇子叹了一口气说道:“是皇兄先如此的。”
“啧,小孩子离家几年,翅膀硬了。”太子灌了一口酒,“幸好你回来了,否则孤就要被朝上那群老头烦死了。”
五皇子喝酒不答。
太子眉目舒展,看着他问道:“去了一趟司府可是有收获?”
五皇子摇头:“司大人有心事却不肯如实相告。”
“我若是他,也不会将自己最大的依仗告诉你。”太子接话。
五皇子不明白:“那又为何让我去司府?”
“司家的千金你可是看见了?”太子斜眸看他。
一句话弄得人面红耳赤,说话也断断续续:“皇兄...为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