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发生得太快,其实我并不知道自己当时在想什么。</p>
是在想着终于解脱,能回家了,还是在想着,萧玄钦一死,天下必乱,世家争权夺利的过程中,又要用多少人的白骨作填。</p>
又或者只是在想,三年前的京郊,青山披雪,他勒马回首,芝兰玉树,潇潇君子骨。</p>
他救过我,我便还给他。</p>
我醒来的时候,萧玄钦伏在榻边,满脸疲惫,该是熬不住睡了过去。他睡得很浅,我稍稍一动,他便醒了。</p>
他望着我,一时却没说话。</p>
我知道他在迟疑什么,伸手抚上他眼下乌青,“阿钦。”</p>
李御医进来,替我看过诊,说所幸那木棍捅得不深,仔细些养着,想必没有大碍。</p>
他写下了药方,却停了停,又问:“娘娘可有其他不适?譬如……头风之疾可有再犯?”</p>
站在一旁的萧玄钦似乎也紧张了一霎。</p>
我摇摇头,咳了两声:“没有。只是这回醒来,先前那些事情更记不清了。”</p>
李御医忙道:“不妨事,多思伤神,娘娘身子不好,切不可苦思。”</p>
李御医走后,萧玄钦过来替我掖好被子。我拉住他的手,主动问他:“阿钦,温思云是怎么回事?你来之前,她还叫我太子妃……我从前到底是忘了什么?”</p>
萧玄钦的动作一顿,而后轻轻抚了抚我的额头,“没什么。晚晚若是想知道,等身子好起来,我便告诉你。”</p>
我“哦”了一声,不再坚持。</p>
那年冬,我们像先前两年一样——不,比前两年还要更恩爱些。从前是萧玄钦总寻各种由头,待在我殿中,而今是我总赖在他身侧。</p>
像很久很久以前一样。</p>
他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我便咬着茶点在他身旁贵妃榻上翻话本,他去上朝,我便抱着暖炉等在他回来时经过的廊亭。就连他晨起练武,我再打盹,也要起来看他两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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