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了下眉,似乎觉得我不可理喻:“那不一样。”</p>
“有何不一样?!陈家上下一百多人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么?”</p>
他话音淡然:“你来如果只是要那道诏书,那就可以走了。至于问你随不随我同去,只是试一试你,我怎么舍得。”</p>
“在京中等我。”</p>
我上前两步,抓住他的手,“阿钦,我求你,救救宝珠。她对我很重要,我没有办法就这么看着她死……不要诏书,只要能救救她……”</p>
他却只慢慢将手抽了出来,“陈家命中如此,晚晚,你生在虞家,就该知道,做人,心不能太软。”</p>
萧玄钦能救下陈家那一百多口人的性命,只是在他眼中,不值得。</p>
他有大业要成,有那道诏书,他日后“清君侧”的名义才会顺理成章。</p>
我知道他不会对陈家心软,可还是心存侥幸——我在他门外跪了一日一夜,希冀着他兴许能对我心软一分。</p>
他便任由我跪着。</p>
入夜后下了雨,雨势滂沱。去岁秋落水那次多少还是伤了身体,在雨中跪了一夜,我便起了烧。</p>
这场高烧来势汹汹,等我有意识的时候,已是两天后,人也已经回到了虞府。我心急如焚,问了所有能问之人阿珠的现状,可她们只会说一切都好。</p>
怎么可能好。</p>
高烧退下去那日,外面阴云密布。我收到了一张字条,不知是谁递进来的,说已经备好了马车,要带我去一个该去的地方。</p>
因着我在病中,浑身无力,家中对我的看管便松散些。我溜了出去,果然在后门见到了字条上说的马车。</p>
那架马车带我去了京城最西边。因着天灾不断,京中也逐渐有了难民,以城西数量最多。</p>
我不知道,陈家受刑的法场,也设在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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