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没说话，眼睛瞪大，摇摇头。</p>

一名书生模样的男子道：“她是被她狠心的爹打死的！”</p>

“为什么？”毛乐言瞪圆了眼睛问道。</p>

书生哼道：“还能为了什么？重男轻女呗！”</p>

毛乐言惊愕地看着小二，有些不能相信地问道：“你是女的？”</p>

小二点点头，“是的！”</p>

小二身穿灰沉色粗布褂子，约莫七八岁模样，头发绾起，打扮和小男孩无异，“那你为何作男孩打扮？”</p>

小二木木地道：“爹说这样就能招弟了。”</p>

毛乐言微微愠怒，“那招来弟弟了吗？”</p>

“招来了，三个弟弟。”小二似乎有些自豪，但是随即又黯然地道：“有了弟弟，爹娘就不要我了。”</p>

“怎么个不要法？”总不能赶出去吧？</p>

“爹说卖我去青楼，我不愿意，他就打我，我也不知道怎么的，以往也是这样打，也是这么的痛，可这一次打完之后，我就变成了鬼！”小二似乎还不大清楚死亡是怎么一回事，她醒来之后，看到另一个自己躺在血泊中，她惊惶之下，逃了。</p>

毛乐言只觉得一阵阵怒火窜上头，“七八岁就卖你到青楼？”</p>

“我十一岁了！”小二怯怯地道，因为瘦小，所以她长得比一般小孩子都要矮小。</p>

“死了几年了？”毛乐言按捺住怒火问道。她知道确实有青楼会收下有几分姿色的小女孩加以调养，又便宜，又保证了质量。</p>

小二想了一下，“大概有两年了。”换言之，小二若是不死，已经十三岁了。</p>

毛乐言没有再问，因为察觉气氛越来越伤感了，其实在这里的孤魂野鬼都有一个悲惨的故事，小二悲惨，有比小二更悲惨的。</p>

小二的故事像是开了个头，慢慢地，大家都开始诉说自己的故事。</p>

一个叫刘红的女鬼，是被相公和小妾毒死的。一个叫大方的男子，则相反，是被妻子和奸夫砍死的。至于方才那个书生，是考举人落榜后自尽而死的。还有一个，是被婆婆虐待致死的，毛乐言一言不发地听着，顿时觉得自己在现代的死一点都不冤枉，一点都不惊奇，甚至可以说死得很合理。</p>

而被云妃冤枉导致无家可归，她更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好歹她还活着，还有能力自力更生。</p>

毛乐言最后问：“你们想报仇吗？”</p>

众魂相互看了一眼，那被相公和小妾毒死的刘红道：“想，怎么不想？可我们是孤魂野鬼，有什么能力报仇？就算他们站在我们面前，我们也不能动他们一根手指头。”</p>

确实，鬼的能量来自怨念和意念，他们生性懦弱，常年被欺负，连怨人都不敢了，纵然想报仇，心中的恨意却发不出来，也不懂得控制这种怨念，更莫说有什么过人的意念了。</p>

但是，毛乐言的宗旨是有恩报恩，仇还十倍。她可以不报恩，但不能不报仇。</p>

长夜漫漫，不找些事情做做，怎么应付寂寞空虚冷？她一手揪起小二，道：“走，带我去你家。”</p>

小二连忙摆手，“不行，不行，我怕，我爹可凶了！”</p>

毛乐言冷笑：“我这辈子还没见过恶人，倒想看看他有多凶！”</p>

书生鼓动小二道：“去吧，这位姑娘看起来很厉害，咱们一同跟去吓他们！”</p>

小二眨眨眼睛，还是有些害怕，但是在大家的鼓动下，有些跃跃欲试。她道：“或许恫吓他们一下，让他们对奶奶好点。”</p>

“他们对你奶奶不好么？”刘红微微一怔。</p>

“不好，奶奶都住猪圈去了，猪圈分两头，一头养猪，一头住奶奶。可怜奶奶行善积德了大半辈子，最后竟落得这个下场。”小二悲戚地回答说。</p>

畜生啊！毛乐言怒不可遏，“走，烤猪去，不，教训逆子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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