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rren和聂驰握了握手,送两人出门。
一离开会议室,隋驷的脸色就彻底阴沉下来。
他像是叫怒气彻底填满了,神色冰冷得吓人,眼底隐隐透出血丝。
隋驷手指捏得青白,死死攥着那份意向书,一言不发,快步进了电梯。
聂驰跟在他身后,和隋驷一起回到空中停车场,替他拉开车门。
隋驷径直走向驾驶室,寒声说:“我自己回去。”
聂驰伸手拦住他。
隋驷停下脚步。
“你要干什么?!”他快气疯了,咬着牙关,神色狰狞得像是头濒临爆发的困兽,“让开!也要我给你一份开除声明吗?!”
“我是隋家雇来的,如果有权利,你早就会开除我了。”
聂驰说:“隋先生,你的情绪我可以理解……”
“可以理解?”隋驷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理解什么?理解你特意把开除喻堂的文件都一起带出来,紧赶慢赶替我把他让出去?你究竟是什么居心?你——”
“隋先生。”聂驰问,“不是您说,要尽快设法让喻先生离开吗?”
他的声音不高,语气也很平静,却当头
泼了隋驷狠狠一盆冰水。
隋驷晃了晃,怒气像是忽然漏光了,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褪尽。
“您只注意到了我拿来的文件。”
聂驰说:“您留意darren手里的那份文件了吗?”
隋驷心乱如麻,他嗓子哑下来,虚声问:“……什么?”
聂驰抬手,示意隋驷坐去副驾驶的位置。他绕了半个圈,替隋驷关上车门,自己坐回驾驶位。
“darren的那份文件,用了牛皮纸袋火漆封,背面印着logo。”聂驰说,“是齐星文工作室对外投标的专用文件袋。”
隋驷微微一震。
他原以为已经没什么事值得他愕然,听见聂驰的话,却还是苍白着脸色,匪夷所思侧过头。
齐星文……是对家经纪公司的台柱子。
两个人合作过不止一次,齐星文和他年纪相仿,都拿过影帝,却因为经济公司的业务能力一般,资源不如他,人气也差出一截,每次合作咖位都被他生生压过一头。
一来二去,两家的粉丝关系越来越恶化,闹得势不两立,稍有点火星就能激起一场难以控制的大战。
这次的推广合作,如果&p正在洽谈的合作方不止他一个,因为喻堂,才优先给了他意向书。
如果喻
堂入职&p的合作,对他来说,几乎是把他一直以来的骄傲碾碎,扔在地上任意践踏。
这种强烈的、难以启齿的羞耻感,甚至远远超过了没能拿到这份合作,眼睁睁看着w&p另选他人。
可偏偏在这个节点上。
再往前一年,他也能不控制着脾气,摔了合同转身走人。可和隋家的三年之约即将到期,容不得他有一点意气用事。
如果再不尽快拿到一张足够有力的底牌,隋驷就再没有办法阻止隋家针对柯铭,一旦齐星文那边再雪上加霜,状况只会更糟。
为了他们两个……为了柯铭。
柯铭对他说过,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没有亲人,没有倚仗,没有退路。柯铭说孤儿院里没有半分温情可言,只有被逼着去争、去抢,拼命拿到资源才能活下来。
柯铭告诉他,小时候他去孤儿院做义工,随手给出去的那些糖,都被别人吃光了,柯铭一颗也没能尝到。
每次想起这些事,隋驷就心疼得厉害。
喻堂只见过现在风光无限的柯铭,他一定想象不出,过去的那些年里,柯铭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不能再让柯铭回去过那样的日子。
“我知道要怎么让喻堂好起来。”隋驷说,“我会保证他按时入职w&p。”
“对方给的期限并不急。”
聂驰提醒:“喻特助现在的情况,强行让他进行正常的工作生活,长期来看只会适得其反。”
“我知道。”隋驷垂着头,看不清神色,“但我没有时间了。”
隋驷摸出支烟:“我会一直关注他的状态,给他找最好的医生。”
聂驰只点到即止,不再多说。他抱着手臂,看着隋驷倚在座椅靠背上,点了几次烟。
“我知道怎么样他会高兴。”隋驷说,“他没有喜欢的东西,我喜欢什么,他就跟着喜欢什么,我想要什么,他就会去做,他一直看着我……”
隋驷一口气说下来,他捏着那支烟,看着明灭的红丝。
……这是他最后的倚仗了。
这些年来,隋驷一直对这件事视而不见,喻堂也从没打算来困扰他,可喻堂其实不知道,自己表现得有多明显。
隋驷狠狠抽了口烟,一口气呼出来。
他一直都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喻堂喜欢他喜欢的要命,视线永远只追在他身上,为了他什么都能做。
他知道,喻堂没了他就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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