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多把两孩子送出门，孙女说是好像要搞什么床子，说是卖货专门用的地方，李奶奶正在屋子里躲太阳。</p>

手里大蒲扇来回扇着。</p>

只听院子里有自行车打铃的声音。</p>

两分钟后，张兰顶着一脑门的汗，进来了。</p>

“妈，这把我热的！”</p>

李奶奶：“……”</p>

张兰站在外屋厨房水缸附近，拿着水瓢喝了一口井水。</p>

嚯，真解热。</p>

真凉！</p>

可能厨房地面上刚刚泼过一些水，没什么灰尘的样儿，干干净净。</p>

张兰眼珠子来回乱转，心里思索着对策。</p>

墙上半截手臂高的挂钟钟摆来来回回哒哒哒走着，时间显示八点十三分，屋外还能听见嗡嗡嗡的昆虫声儿。</p>

“妈，我今儿来是想和你挪点钱。”张兰搓搓手，一脸不好意思。</p>

一来，家里是真的解不开锅底了。</p>

二来，就算能缓过去，这不公公婆婆都在身边，趁着这个机会不要，这不是缺心眼嘛。</p>

谁会哭穷，谁能多得。</p>

秉承着这种思想，张兰明知道不该张嘴还是张了。</p>

李奶奶坐在炕头没动，坐得稳稳当当。</p>

钱？</p>

是有点，就那点棺材本。</p>

老头老太太这辈子就靠种地，没有其他的本事，之前养活那么多儿女，好不容易等着儿女都出门了，这才消停两天。</p>

“妈？”张兰怕婆婆装聋作哑，又叫了一声。</p>

“你没钱了？”李奶奶皱眉。</p>

张兰诉苦：“……你都不知道，就鹏飞转个户口我里外里花了六千多，谁让我们是农业户呢，将来想在城市站稳脚都没资格，我就这么一个儿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