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海之中，乌鸦法师的技能，那一条条带状的法术序列，从原来的位置消失，转移到了精神漩涡的周围。

而精神漩涡的周围，也浮现出了一颗颗奇异的光点。

带状的法术序列，与这些光点纠缠起来，将这十颗光点相互连接起来，精致而规整，就仿佛机械在进行操作一般。

一个近似漩涡的立体形状构筑出现，如同一块晶体，将精神漩涡整个包裹了起来。

那闪烁着的光点，又让它看上去如同星空之中的星座，带状的法术序列不断地折合变形、形成了漆黑的身躯、近似羽毛的边角。

或者说更像是一只蜷缩在巢穴之中、正在沉睡的乌鸦，鸟喙微微张开。

精神核心。

亚特心中浮现出这个名词。

就和巫师的灵能核心一样，其他依靠精神力施法的施法者，也会在进阶天启的时候，以精神漩涡为核心，形成类似晶体一般的核心。

这个晶体的外观虽然有点奇怪，但是能够清晰地感知到它的内部是完全中空的，只有精神漩涡在其中旋转。

虽然外观和一般的六面体或者八面体的精神核心不一样，但是毫无疑问，它就是一块精神核心。

乌鸦法师的技能，那些法术序列。折叠着嵌合在乌鸦形状的精神核心之中，构成它的骨骼、鸟喙以及羽毛。

精神漩涡，在乌鸦形状的精神核心之中旋转着，溢出的精神从它羽毛的间隙之中涌出，进入精神海之中。

而与此同时，亚特的灵魂也出现了变化。

身躯右半边的灵魂迅速变黑，结构变得松散，逸散出了一阵阵黑色的烟雾，缠绕在灵魂的周围，带着一股强烈的不详意味。

与此同时，从灵魂的内部，涌现出一股股强烈的黑色烟雾。

厄运。

在察觉到变化的时候，亚特就已经完全明白了这些黑色烟雾的本质。

它们和蓝血宝石之中的人类气运类似，只不过它们并不能够给带来什么好处。

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意味着灾难。

而自己那已经黑了半边的身躯，亚特也知晓是什么状况。

那半边灵魂，已经转换成了厄运，或者说恢复成了厄运。

灵魂只是伪装的外表，而他的本质，就是厄运。

他自身，就是无数厄运的聚合体。

“我，即是厄运。”

意识进入到灵魂之中，那半边已经完全变得漆黑，并且人形的结构不断垮塌成烟雾的身躯，微微抬起，隐隐有着手臂轮廓的黑色烟雾，伸了出去——

没有任何的迟滞感，仿佛这才是他真正的身体一般，比起操控身体更加灵活自如。

目标是那股从他身体之中涌出的黑色烟雾，那股厄运。

【警告！警告！宿主等级过低，禁止接触系统核心！】

【警告！警告！宿主等级过低，禁止接触系统核心！】

【警告！警告！宿主等级过低，禁止接触系统核心！】

在他的手臂渗入那股黑雾的瞬间，连续三条赤红色的警告信息浮现出来，在他的灵魂中回响着。

亚特的灵魂，露出了一丝笑容。

一丝发自内心的、没有任何勉强的笑容。

自从穿越以来，他终于获得了一丝安全感。

系统的本质，也是厄运。

他自身，也是厄运。

而且，他能够很清楚地感觉到，系统的核心，那股颜色更深的黑色烟雾，和他是同源的。

两种可能：

他就是系统的一部分。

或者，系统就是他的一部分。

亦或者

他，就是系统？

从刚才的试探性渗透之中，他已经能够确认了，系统的存在，更像是一种已经规划好的，近似法术序列、或者说程序的机械化结构，没有任何的意志存在。

亚特联想到了很多。

自己的穿越。

那个将命运宝石交给自己的、疑似魔鬼的人。

亚特的脑海之中浮现出了一系列的推测。

再结合自己之前遇到未来之眼阁下的事情对方根本没有看出他的存在，就是厄运本身。

对方只是将他当成了携带着厄运的人类，当成了一个人类巫师，一个荣光世界本土的蓝血者，一个有可能在悲哀史诗中获得胜利的悲哀之子候选者。

而那个将命运之眼宝石交给自己的人

是来自荣光世界之外的、其他世界的人物。

不知道为什么，亚特的脑海中浮现出几个词——

快递员、商人、委托。

有点莫名其妙的预感，毫无征兆的直觉。

虽然不知道这种想法从何而来，但他也把这种预感记在了心中。

但有一件事情已经完全能够确定了，那个将命运之眼宝石交给他，并且用某种手段诱导他签订了契约的家伙，已经能够确定是来自荣光世界之外的其他世界，并不存在于荣光世界之中的任何位面。

而理由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