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之后，苏西郡北方，科加郡。

一位裹着灰白色长袍，戴着礼帽的男青年，正和一个中年男人有说有笑地缓缓前进着。

青年自然是亚特。

和菲勒克伯爵的协议已经被结束了，对方前去卡斯郡，并没有找到卡斯伯爵，不过亚特还是拿到了告死鸟的羽毛和其他的素材。

而关于苏西郡之后的处理——

苏西伯爵以“勾结死灵术士”的罪名，被剥除了伯爵的头衔。

而之后，苏西家族的另一位天启巫师就任了伯爵的位置。

亚特想要用死去的苏西伯爵继续操控苏西郡的想法，并没有实现。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实际发生之后，还是让他有些失望。

不过也很对，毕竟苏西伯爵已经不是人类，虽然身上留存的蓝血让他能够继续将精神力转换成灵能，但是效率相较生前已经降低了很多，并且无法从领民那里获取领民意志。

领民意志，有点类似与圣光教廷的信仰。

但它真正的来源，是神权时代，十字教以及被十字教消灭的各个异族教会，众多异族的图腾信仰体系。

在人类和异族的神权战争结束之后。

神灵们的多教会模式已经不复存在。

异族们的神灵，在被同时代的十字教击败，因为异族的大量减少，失去了力量的神灵，作为废弃物被世界扔进幻影界，分解成了渣滓。

但是，作为神权战争的胜利者，十字教也战胜了法师群体。

但是

实质上，实质上十字教却被法师们完全渗透重组。

——在魔鬼的帮助之下。

作为施法者的源头，法术，或者说“魔法”的创造者，魔鬼在施法上的智慧和成就，在那个时代，即使是精灵们也无法比较。

在魔鬼们创造的，能够欺骗信仰的“魔法”的帮助之下，掌握了这个法术的法师们，渗透了十字教。

他们并没有按照与魔鬼的契约，毁灭十字教，而是渗透改造了十字教，消弭了人格神，让十字教变成了信仰真理的圣光教廷。

法师能够意识到，在当时，毫无疑问，十字教就是整个人类种族的支柱。

十字教能够削弱，但绝对不能够倒下。

最后，十字教就逐渐法师化，成为了追求真理的圣光教廷。

现在虽然以“圣光教廷”的名讳继续存在，但是，知道内情的人都明白，“圣光”，名存实亡。

反而在神权战争中失败的异族教会，以图腾信仰的模式，仍然存在于大多数的异族之中。

异族们都有自己的信仰灵，有的是祖先图腾，有的是自然灵，依靠异族们的信仰之力作为存在的基础和力量，是一个异族部落的守护力量。

不过，在两次异族战争之后，异族也弱化到了极致，就比如迷雾鸦人，它们的图腾灵，原本也是个接近神灵的、强大的伪六级强者。

但是现在，鸦人的图腾灵，迷雾巨鸦，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根据哥尔和其他鸦人的说法，它们的图腾灵，实力最高也就是二三级左右。

完全依靠信仰力量的弊端。

而相对的，巫师们也参考了异族们的信仰图腾、结合十字教的信仰技术，对源自魔鬼的精神力进行改造，创造出灵能体系。

而结合了信仰模式，能够吸收领民意志的蓝血领主，也让人类的气运集中在了巫师这个群体上。

将人类的气运击中在巫师身上，而不是将气运分散到整个人类群体上。

魔鬼和精灵族的失败教训，已经让法师们确实地认识到将气运分散整个群体，是个错误的决定。

一部分法师成为巫师，作为蓝血者掌握气运。

而圣光教廷，完全不依靠蓝血气运建立体系的圣职者们，作为人类可能在史诗战争中失败的后手。

和以信仰作为实力基础的十字教不一样，圣光教廷的模式与巫师们的蓝血领主类似，让领民意志和信仰提供额外的成长资源，但并不是像十字教那般，以信仰力量作为实力的根基。

只不过，信仰提供的额外资源没有由整个人类群体的领民意志供养出的蓝血领主高。

在这样的情况下，巫师们对于领地的看重，是无与伦比的。

一个伯爵的领地，对于蔷薇公爵来说，也是比较重要的资源，亚特现在还没有成长到能让一位公爵平等对待的地步。

仅凭一句话就要拿走一个伯爵领地，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当时亚特展露出天启级巫师的实力，那么倒是有些可能。

但是，亚特现在还不是天启巫师——

他是天启没错，不过是天启法师，而不是天启巫师。

亚特看了一眼精神海中的、如同蜷缩乌鸦一般的精神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