渚油江水缓缓流过,张英已经在张家住了差不多一个月。
这一个月来,张英每天都是迎来送往。主要是见一见家里的人。张家诗书传家,族人多为官吏。有的族人在外地为官,干脆就在形成分支。现在听说主家嫡系的大修士回来,自然会来人套套近乎。
但是绝大部分的族人还是小门小户,或者帮助家族管理资产,或者耕读持家。江淩城外数万亩良田,几乎都是张家族人在耕种。
自食其力,生生不息。——张家家训。
张家的田地只能张家人种,除了上缴给族内一部分,其他都是自给自足。总体而言,在江淩城的张家人过的还算富足。
但是这一切的富足,都是因为张家朝中有官,地方有人。如果朝中的支撑倒了,地方的人也就散了。家产和良田都要放出很大部分,想要富足的生活就难了。
张柄良被自己老爹打击得太狠,为人失去魄力,在官场上被排挤得厉害。眼看成不了张家的顶梁柱,暗地里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张家这块肥肉。
只不过,当张英回来之后。这些人稍微一打听,就知道这块肥肉是加了锁的,吃不下了!
张英的名声太大,渚油国的粮商在紫檀国做生意,自然会将张英的名头传过来。而这些大粮商的背后都是渚油国有头有脸的家族。
张家也是有头有脸的家族,不然张怀恭也不会知道这个张英就是他的儿子了。
练气八层修士,长老曲极的爱徒,长老瑞阳的师弟,大炼丹师,大制符师,紫檀国国师,这些都是张英在外流传的消息。
毫不客气的说,张英是张家走出去的猛虎,是张家新的顶梁柱。更何况他是一名修士,他起码还能照拂张家百年。
就是因为这个,刚刚归来的那几天,来拜访张英的人如过江之鲫,刚开始张英还耐着性子见了几个族中宿老。但是后来他发现这是没完没了的事情,最后只能闭门不见。
大家都很理解,毕竟是修士嘛,自然是修炼第一,怎么会因为这等杂事而耽误修行。拜访的人虽然少了,但是礼物和拜帖却是不能不递上去的。
张家大院,后院张柄良小院。
张柄良正在看着拜帖,然后一一给那些有份量的拜帖回帖,父亲年老体衰,这种事情当然由他来干。无非就是写一些客气话回复。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俊俏的妇人,是他的妻子。这妻子饶有兴趣的说:“你说你们原来这样对待小叔子,小叔子还能给你们好脸色,这小叔子心可真软。”
张柄良无奈的说:“你就不能闭嘴?这种事是你一个嫂嫂能说的吗?”
张柄良性子软弱,对妻子也强硬不起来。他的妻子也敢和他说这种话。
他妻子杏眼一瞪,说:“这里只有你我,说点闺房话怎么了。”她顿了顿,还是忍不住说:“小叔子真的有外面传的那么厉害?”
张柄良被她烦的厉害,终于是放下手中的毛笔说:“这还能有假,谁敢造谣。这可是上宗修士!据说国主都要来见见英弟。紫檀国一个不知名小国被英弟一管理,现在隐隐成为十七国之首。英弟不仅仅修行厉害,治国也是一等一的强。”
他忍不住叹口气,说:“若不是我顶着嫡子的名头,而且父亲对英弟关心甚少,没有看出英弟的天赋。事情怎么会到此地步。”
想到这里,他也有点唏嘘。父亲天纵奇才一辈子,却被自己儿子打眼了。将自己这块顽石捧上,却将珠玉遗失。若不是手段高超给找回来,他还不知道要怎么后悔呢。
这个时候,他忽然又想到点什么,连忙说:“你可要对莲儿他们好一点,将来可不要亏待她们。”
听到这个,这夫人瞪了他一眼,而他也难得的回瞪过去。不一会,夫人败下阵来,说:“好啦好啦,我知道的。”
这莲儿等人,就是张柄良的小妾们嫡系长子,除了继承家业,也要做到开枝散叶的。他老爹天纵奇才可以不管这些。但是他张柄良资质平庸一事无成,除了多生几个儿子真的就一点用都没有了。
种猪,也要有种猪的觉悟。
后院,主院之中。这里是张怀恭的住所。
张英和张怀恭相对而坐。他取出一个小小的罐子,然后从其中取出三五朵干瘪的青花。接着他将这些青花投入旁边微微沸腾的水中。
“这煮青花茶水不能全沸。待到水边有珍珠似的连珠泡就行。将花投入其中,微微等待一会,这茶汤青白带有青花特有的香气。这茶就行了。”
张英一边说,一边给张怀恭倒了一杯茶。
张怀恭如初学稚子一样,全神贯注的听着。
“这茶每天都喝一壶,可以延年益寿。对于你而言,起码可以延寿五年。”张英最后说。
听见这话,张怀恭脸上浮现笑意。他虽然已经做好死亡的准备,但是谁也不想死,现在能有延寿的方法,谁还想死呢。
“这一罐茶你留着,够你用了。”张英将罐子递过去。
张怀恭连忙接过,像是宝贝一样收起来。他决定了,以后这茶都要他亲自煮,财帛动人心,何况是延寿的宝贝,他怕这茶有人冒着生命危险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