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空中悬停的紧密阵营,所有捕手的视线目视前方。
看到前方的景象,阵营中,一名司事的眼睛忽的微微睁大了一圈。
一路上他一直在疑惑,甚至刚刚列阵的时候,他的心中也是满是疑问的。实在是——
上头只说来建木抓人,可是具体来建木的哪里抓人呢?兵贵神速,他们来的这般快不就是为了打对方个措手不及,根本不给对方躲藏交涉的机会么?可是他们这样大的阵势守在这里,岂不是刚好给了对方反应的机会?
心中这几个问题翻来覆去的,然而他毕竟是在察字部当了一百多年差的,哪怕是第一次接受这样的命令,他还是坚定执行了,整个过程中没有一丝迟疑,迅速将上头的每个命令执行到位。
然而,也就是当他执行到位的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仿佛忽然懂了。
一模一样!前方的景象竟和画像中的背景一模一样!此时此刻,他前方的景象竟和朱子轩为嫌犯绘制的画像中的背景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就连旁边飘着的云彩形状位置都与画中一模一样,附近飞舞着的灵气兽种类也基本差不多,就是多了一头灵气鹿,少了一头灵气狮,除此之外,后头的树干也是和画里一模一样,亏他之前还以为那是山壁呢!
而他之前看到画像的时候,其实光注意画像中人物的样貌了←也不怪他,实在是之前的每一次,他们收到的画像基本上就一个人像,他们只需要看人像就可以。
偏生这次朱子轩的画像中非但画了人,还画了背景。
当然,并无人注意这一点就是了,起码这名司事自己一直没把这背景当回事,然而他毕竟是修仙者,记性不说过目不忘,然而却也比普通人好了不少,对于看过的东西多少都会有印象,何况他还看了好几遍,对于这副画像已是烂熟于心,注意到这幅画居然有背景的时候还愣了一下,不过他随即便将这归结为画师是根据原告的描述画下的这一幕。
原来竟不是!
莫非……他画的不是原告记忆中的一幕,而、而是他们在未来见到对方时的一幕么?
这、这、这……
想到这个可能,这名司事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而长官们就是因为早就知道了这一点,这才直接率领他们来到此地,守株待兔不成?
这个念头在他脑中灵光一现之时,他注意到那和画像中一模一样的云彩又向右侧微微飘了一点,距离画像中的位置更近了一些,而旁边跑跳的灵气兽中,那画像中不存在灵气鹿忽然往下一跳,竟是消失了,而他很快便知道了它消失的原因——后头,一头灵气狮扑过来了!
至此,这块地方的灵气兽种类也与画像中的种类完全一致了,只差在位置了。
接下来,他眼中的一幕幕便像一幅幅画似的,他看到那灵气狮捕猎失败,滚到旁边舔起爪来←恰与画像中的姿势一样了,而他旁边的灵气豹似乎发现了什么,纵身一跃,也与画像中的动作一样了。
还差一点,那灵气豹跃到旁边那株仙草上的时候,便与画像中真的一模一样了——那名司事心里想着,在他的注视下,那灵气豹果然飞到了那株他早就看好的仙草之上。
然后,也正是这一瞬间,那原本没有出现在“这幅画”中的青衣男子就这么忽然出现了,
啊——对,他并不是突然出现的,他是立在那头巨大的灵气天龙的身上的,随着那灵气巨龙不断往前游动,站在龙身上的他可不是必然会出现么?
至此——
一切恰好都与画像中一模一样。
而也就是在这一刻,头顶最高的囚车上,高宣终于发出了下一道命令“张笼!捕!”
他的声音并非出现在天顶,而是出现在每一名司事耳边焕然的金符处,恰似在每名司事耳边说出命令一般,闻言,众司事同时行事起来,一道手诀打出,他们身前的囚笼赫然张开,原本的囚牢不是有顶有底,有前有后,有左有右么?如今一道手诀下去,这囚笼赫然张开成了完整一块四四方方的用栏杆构成的板,那笼竟是直接摊开了,和附近与它同时摊开的囚笼一起,几乎是在碰触到上下左右其他囚笼的那一刻,几个囚牢便紧紧连接在一起,一个连一个,原本的囚车阵瞬间消失不见,天空中赫然多了一个由原本囚笼拆卸组成的巨型囚笼!
而也正是在同一刻,那灵气巨龙载着男子刚好撞入新组合而成的巨型囚牢之中。
“封牢!”高宣又是一声令下,原本高悬空中的、囚牢另一次为了装入巨龙而没有落下的门骤然从天而降,直将灵气巨龙的尾一分为三。
而这灵气巨龙赫然有了五感,斩胃之痛直疼的它满笼打滚,而那男子这时才从龙身上一跃而下,立在笼中央,他眉毛皱也没皱,一双漠然双眸直接锁定空中的高宣“你不能抓我。”
声音不高不低,完全没有高声说话好确保别人定要听到自己说什么的意思。
仿佛别人侧耳聆听自己说话是理所应当之事。
高宣亦面无表情,居高临下俯视笼中的青年“三个月前,梵天云海,屠戮了西部鲲鹏一族的人可是你?”
“是。”完全不遮不掩,青年道。
“那我就能抓你。”高宣道。
左边的眉毛微微一挑“一群畜生而已,我杀它们乃是为它们身上的天材地宝,修仙者不是都这样?我何错之有?”
高宣便盯着他道“对方已开灵智,乃是妖。”
“妖?”听闻此言,青年竟然笑了,该怎么形容呢?他那抹笑,仿佛带着无穷无尽的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