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吧,父亲大人?在你们满王府的找我的时候,我就在你眼皮子底下。”金玉凌人脸上不无得意,“这就叫做‘灯下黑’。”
原来金玉凌人耍了个花招,在天刚亮时打开了那间关她禁闭房间的门,故意让王府的人发现她逃走了。于是仆人们开始满王府的寻找她。当然这件事也惊动了金玉王。在他们陷入混乱时,她就趁机劫持了自己的父亲。
王府内的情况她再熟悉不过,这种事对她轻而易举。
听了金玉凌人的这话,金玉王一脸愁容。
“你从哪学到的这个词?你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吗?你可是王族公主啊!竟然说出这样的黑话,成何体统!要是传出去了你以后可怎么嫁人呐?”
“爹,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不想窝在小小的王府过一辈子。如果当公主只能一辈子活在王府里,那我宁可不当公主。我也不急着嫁人。外面的世界那么大,我才不要一辈子活在这个小小的王府内。”
金玉王连连摇头,哀声叹气。“凌人啊,你想气死我吗?”
“还有那件最重要的事,我一定会完成的。”金玉凌人脸色暗了下来。“爹,别怪女儿不孝。”
“你……”金玉王被噎到了,只吐出这一个字来。
公主被找到了,消息传出,王府内几乎所有人都聚集了过来。上至将军、教头下至婢女、马夫,几乎围了个水泄不通。
围观者不想错过好戏,一个一个涌上前来。路旁两侧的人群依
次排开将道路围成了漏斗状,路越来越窄,最后终于被堵死了。
金玉凌人大喝一声:“让开!”
金玉王忙不迭的挥舞两只手,“快、快,都让开!都让开!”
仆人们让开一条大路,金玉凌人押着自己的父亲向前走去。
“我的要求都做到了吗?”
金玉王连忙说:“快、快,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给公主准备行李,备马。”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一些年纪稍小的女仆赶来后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有些老婆子甚至嗑起了瓜子,仿佛见怪不怪。
金玉凌人押着金玉王走到了王府的大门前。
行李准备好了,但马却还没到。金玉凌人偏头一看,不远处一匹毛色雪白亮丽的高头大马出现在视线中,这正是她的爱马:肃霜。
白马肃霜四周围着好几名马夫,但是无论他们怎么做,牵也好,打也好,它就是不肯好好走路。
看到爱马后金玉凌人将手含在嘴里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一听到口哨声,肃霜猛地扬起头来,牵马人“吭哧”一声倒在了地上;后蹄猛地一撩,又一名仆人发出痛苦的哀嚎捂着裆部滚在了地上。
放倒两名仆人后,肃霜扬开四蹄跑向她的主人金玉凌人。
于是马准备好了,行李也准备好了。
金玉凌人放开了金玉王,跃上马背。
没有金玉王的命令,无人敢上前。
仿佛宣读誓言一般,金玉凌人的声音洪亮有力:“父亲大人,如果恨我,那我们父女就此断决关系。你做不到的事,我一定会完成!”
“凌人……”金玉王仰着头看向自己的女儿,眼中竟含着泪花。
金玉凌人骑着肃霜飞奔而去。
金玉王连连叹气。那样的用词,那样的说话方式,还有那记熟练的口哨,这样的金玉凌人真的是自己从小按照琴棋书画培养出的正牌的王族公主吗?
还有那匹名叫肃霜的白马,肃霜这个名字是金玉凌人给起的。
说到这匹马还有一个故事。
由于马的性子极烈,极难驯服,驯马过程中伤了好几人。原本他想将马杀掉或卖掉,但是找了好几位有名的相马师,无一不说是一匹罕见的千里马。出于对宝马的珍视,他花钱请了好几位有名驯马师但是仍旧无济于事。
就在所有人都一筹莫展之际,因为一次意外金玉凌人和这匹马相遇了,没有用任何手段,这匹烈马对金玉凌人无比顺从,居然就这样驯服了。不过虽说是驯服却也只对金玉凌人一人表示顺从,除了金玉凌人外,谁也别想骑到它的背上。
金玉王站在大门前看着女儿远去的方向久久不愿离去。
明明小时候的金玉凌人即乖巧又懂事,变成这样毫无疑问都是因为一个人:金玉言良。
一副担架由两人抬着经过金玉王的身旁。担架上的人正是刚才被肃霜后蹄踢中裆部的那名马夫。
马夫躺在担架上一手掩面,一手捂着裤裆。忍不住哭诉道:“老爷啊,为什么你养的女儿和马都是一个样子的啊?”
“……”
良久,金玉王喊出了一个人的名字:“喜郞。”
人群中走出一个人。
“在。”
“这一次也只好拜托你了。”
“是。”
金玉王侧过身,郑重的说道:“你要知道,我只有这一个女儿……”
“主人不必多言,属下完全明白。”
金玉王最后看了一眼金玉凌人离去的方向心想,明明刚刚疯完那么长时间还不够吗?
最后他叹了口气,转身走回王府。
漆红的大门由两名仆人拉动,在他身后关闭,隐去了他那略显孤单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