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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温柔(1 / 2)

独占温柔 锥花 5177 字 2021-06-15

秦温喃并不知道此时此刻门外有人,并且自己已经被人轻飘飘地下了定义:一个惯于迟到,不认识也懒得认识的,轻狂傲慢的女人。

只可惜,没有下次了。

走前,贺驰亦在心底无甚波澜地想。

因为今天结束之后就会换家机构。

嘴唇抿成资本家惯常使用的凉薄弧度,他将右手袖口的一枚扣子扯开,步伐稍快,很快便消失在了走道拐角。

他不喜欢今天被要求喷洒的香水味道,也讨厌身上这件衣服。

但家中的老爷子规矩多,他活得像是什么傀儡,处处受制。

周遭有打量的视线,他能感觉得到。

贺驰亦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单手插兜立在电梯口附近等待,视线无意飘向一排宣传栏。

宣传栏做工廉价,赫然是刚才那家臻艺钢琴学校的老师介绍....最先入目的是照片里的一张脸。

他的视线鬼使神差地在那张照片上停留了片刻。

那是张女人的脸。

额头饱满,眉眼含笑,或许是由于相机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定格的角度,总之那人照出来的样子给人感觉不太真实。

太素,太净,过于干净反而会给人种高级的媚。

不知道这样的人哭起来会是什么样的风情。

下一秒,贺驰亦被自己产生的畸形念头给惊到。

见鬼。

他皱起眉,恰好电梯门在那一瞬间开启,涌出来一批人,也遮盖掉了贺驰亦的视线,并且将他从刚才的晃神中拉回。

他抬起脖子左右压了两下,跨步直直走进电梯。

电梯门缓缓闭合,也将出现在宣传栏里那张陌生女人的脸一寸寸遮蔽。

而他刚才那股涌上心头的莫名其妙的念头也被拦腰截断。

开什么玩笑。

*

贺二少是调侃完头也不回地走了,但负责人的手心还攥着汗,他对着贺总离去的位置奋力跺脚,不争气地朝教室里又看了两眼。

要不是资历高,哪儿能轮得到她啊,虽说没有迟到,但明知是试听课不知道早点儿到?滨市有头有脸的人物给机会,还真是不识抬举。

温喃毫不知情,她正专心跟身畔坐着的小女孩讲授乐理知识。

女娃娃只有八岁,一双眼睛又大又亮,像两颗亮晶晶的黑葡萄,并且这双黑葡萄似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盯着她的嘴巴瞧,女孩课听得无比认真专注。

简单交流过后。

“老师,我有一个问题。”女孩举起右手。

闻言秦温喃将手从琴键上收回,低头问她什么问题,姿态柔顺亲昵。

女孩看着她头眼睛一眨不眨,歪头直接问:“傻子能学会弹钢琴吗?”

“...”

童言童语惹得秦温喃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愣了半晌,伸手摸了摸女孩的小脸蛋,掌心微热,有些不解:“悦悦?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女孩姓封,封悦悦。

封悦悦怎么看都不傻,甚至有股超脱同龄人的深沉感,但是秦姐姐看不出来,只觉得小姑娘这问题问的属实有些无厘头。

“因为...”

因为了半天,“因为是妈妈说的!”

封悦悦面容微微扭曲,小声吼叫完,立马又换了无害软萌的神色,她亮晶晶的眼睛看向秦温喃:“老师...在学钢琴前我能不能趴在你怀里睡一会儿?唔,就一小会儿,我好困的。”

她并不是征求身边的女人的同意,倒像是宣布一道指令。说完直接用双手搂住了秦温喃的腰,将脸埋进她的胸口,动作执拗。

不给她半分拒绝的余地。

“半小时后要叫醒我。”

封悦悦从秦温喃的怀里小幅度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的脸,还不忘记嘱咐叫醒自己。说完便闭上了眼睛,圈抱住她的腰更加用力。

真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秦温喃从未遇见这样的小女孩,等回过神时她已经抱着自己的腰开始小口小口地吐息,模样贪婪依恋。

暖气很足,耳边隐隐约约还有肖邦的低阶曲。

她一阵惊诧...不过她一向对于这种磨人小东西没有什么抵抗力,一如骆征那样的小男友。

女孩柔柔软软地趴在她怀里,很乖巧没有丝毫攻击性。

秦温喃眉眼低垂,手下意识地环抱住她,不禁想小

姑娘或许真的有些累了。

于是秦温喃为了她能睡得更舒服些又悄悄换了个姿势。

女孩子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心满意足地勾起唇。

两个小时的试听课很快结束,走前封悦悦恋恋不舍地拥抱了她一下,低低对秦温喃说了句什么。

只是她声音太低语速太快,秦温喃还没听清楚就已经说完了。

这个拥抱很用力,至少秦温喃是这么觉得的,小女孩抱着她似乎像是在用力抱着什么毛绒玩偶。

“老师再见。”封悦悦一步三回头。

秦温喃脸上始终挂着清浅的笑,目送她离开。

*

来接封悦悦的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坐在驾驶座的不是别人,正是贺驰亦。

封悦悦刚在后排坐下,就抱着玩偶兔子不撒手。

“堂哥哥,今天的老师很有趣。”她说。

空气中有拉链被拉开的沉闷呲啦声,封悦悦扭头看向窗外高楼,似乎在寻觅着什么身影,但眼中出现的却只有高楼玻璃。

这小丫头看着乖巧,实际就是个□□,贺驰亦不搭腔。

“就是好迟哦,不过。”封悦悦的手在毛绒兔子布料里面棉絮中搅了搅,脸也摆正,笑容并未直达眼底:“我想让她来家里教我弹,只做我一个人的老师,可以吗?”

刚准备换掉这所钢琴学校的贺驰亦:“.....”

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的任务本就是给亲戚小孩也就是封悦悦安排这几天的行程,钢琴课是最后一项。

这差事本就是老爷子塞给他的,他也懒得多管闲事。

第一天能亲自将她往返接送已经很给面儿了。

明天他就随便找个理由把她给撂了。

他说:“小孩,你开心就好。”

坐在后排的封悦悦一听,身子陡然朝前倾,直接撂下句:“那好。堂哥哥,我要明天下午就在家里看见她。”她人畜无害的脸上写满势在必得,一字一顿:“就,明,天。”

得寸进尺。

*

秦温喃离开港惠大楼时天色将尽,门口有骆征给她安排的司机。

昨夜雪下的还挺大,路边没有被铲雪队注意到的角

落,积了厚厚的一层。

这个城市就是这样,天越是冷,路人脸上的热情气儿反而越浓,就像是锅里热气腾腾火锅,咕嘟冒泡。

刚上车,秦温喃就收到了骆征弹的七八条语音消息。

“阿姐,下课了吗?”

“在吗在干嘛?有没有想我?”

...

秦温喃迅速转文字,这才避免了下条求亲亲的尴尬,不过就算外放出来,指望这份工作养家糊口的司机师傅也不敢听进去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