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唐卡,就像一切宗教的仪轨,把看似没有意义的东西变得复杂,意义就是在这个过程里涌现出来的,就像人生来注定死去,一切努力奋斗在百年后也不过一抔黄土,当然现代人能活更久些,但再多也不超过二百年。
人生有意义吗?放在宇宙尺度上,人生难道不就是一个泡沫吗?在泡沫上雕刻,把没有意义的事情变得复杂,意义也正是在这个过程里涌现出来的。
鹿正康愿意为基功宛的艺术价值添砖加瓦,这么说仿佛显得他很虚伪,毕竟这座行宫是他为自己与苏湘离所建造的,劳民伤财,不仅是没有意义,而且还是浪费时间,让汤师爷看到录像,指定会加高他的沉浸指数。
但有些东西是值得花费时间的,尤其是这样一个创造的过程。护教军们每天都挺直脊背,训练时发死力,绝不耍滑,圣城优婆拉兹的居民们越来越信任面条神与教宗冕下,相信自己会得到幸福与死后的安宁,这就是创造的功劳,这就是劳动的意义之一。
有信仰的人不会为所见所思所求种种苦难感到烦恼。
假如世界上真的有神,也不会是无名的创世者,不会是以恐怖压迫人民的怪力,不会是满足一切诉求的圆梦师,不会是劝人大度的脱俗众,真正的神只是存在宗教的概念上,是完满的,值得追随而永远无法达到的,神在路上,也在心头,而不在庙宇之中,神龛之内。
鹿正康不常给这些土著布道,他甚至不常同他们交流。
高高在上的一个教宗,因为鹿正康想要的,恰恰是现在这些土著们渴望的,接下来,随着魔动科学的发展,无数人会被铸做砖石,铺砌在这条道路上。看着他们,就像看一群猪圈里的牲畜,他们终日幸福地为食槽里的糟粕而奋斗,殊不知,猪养大了就得宰的。
鹿正康不想和牲畜多交流,有感情了就不好杀了,哪怕是他这样游戏现实分得很明白的人,也是会有心软的时候。
“诺顿!你来,去牢洞里抓几个健壮的男性罪人来。”
鹿正康在自己寝宫旁建造了一个临时实验室,是时候开始巫师法纹的实践操作了,再不练手,技艺都得生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