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卿浅日常撬了经文课,听说那孔文海被?她这么威胁一顿,第?二天还来教书的,这倒是让她高看一眼。
不过她遇到这人时,对方面无表情转身就离开。
卿浅摸摸下巴,感慨:“真记仇。”
“卿浅师妹!”一声叫道,她回头,是几位前辈骑着鹤过来。
尤叶萱落地,看到那孔文海,嗤之以鼻:“那人竟然还有脸来教书?”
卿浅耸肩:“算了,管他,今天教什么?”
温浈诧异:“什么教什么?”
卿浅摸摸下巴:“这,御剑便没有进阶么?我想学御剑飞行。”
说实话她打那个?田师兄,光是如心转意,卿浅还不是很?有把握,但是如果她会飞,那就很?有把握了。
低级土系傀儡,很?少有会飞的,她要是能?飞,那简直无敌。
毕继安失笑:“师妹你说甚么,我们连御剑都?不灵转,哪里?来的御剑飞行。”
卿浅瞪大眼睛:“咋这样,我想学啊。”
“熊执教不一定会教你,进境太快,并不是好事。”
卿浅不信。
结果果然,如同他们所言。
熊煜先?是果断拒绝,而?后教育道:“你进境太快,这不利于打下根基,莫要心焦气躁,这剑道虽要求锐意敢为,但也要打磨剑意,才能?走到尽头。”
卿浅语塞,虽然熊执教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她不一样啊,这些卿浅都?知道,她确定自己已经练熟了。
她修炼是不会有长进的啊,只有升级才是最大的长进,打不过田师兄,就不能?做任务,就没有经验,那她不就跟孔文海一样了吗
还吹什么牛,说什么一年凝神。卿浅想到这个?就头秃,自己吹的牛,跪着也要去做,为了升级,她拼了。
熊煜离开,又去指教其他弟子去了。
卿浅带着碧宿,走到角落,心中想起?她在游戏时候,教她御剑的那人说的话。
“御剑,在于违背本?心。”
她抬手,碧色剑浮起?在身边。
‘若不信它能?带你,那么你永远不
可?能?站在剑上,只要你信了剑,剑信了你,你与剑心神相交,交付生?死,你才能?御剑飞行。’
卿浅皱起?眉,实际上昨晚她就在试图御剑飞行,努力告诉自己相信碧宿,碧宿一定能?带她飞,对,一定可?以的。
然后她像个?傻子一样,踩了一晚上的剑,一点都?没用?。
卿浅盘腿坐在地上,盯着附在面前的碧宿:“到底怎么样你才能?带我飞?”
碧色长剑稳稳浮在面前,无动于衷。
熊执教随口说的一句话浮在耳边:“你与它还未到信任之时,只把它看成工具,怎么能?御剑飞行?”
卿浅发愁,明天就要打田师兄,今天怎么也要先?会飞啊。
要怎么信任一把剑,无论如何都?不会抛弃她?交付生?死?
卿浅盯着这剑发呆。
她要信一把剑?剑会救她?
思绪渐渐发散,实际上,一直以来她信的不是剑,而?是拿剑的自己,当握住剑,卿浅便相信自己能?杀光敌人,从来如此。
碧宿是没有剑灵的,她与之对话的,是自己的真元,是本?能?……本?能?真的能?做到御剑飞行吗?不会有疏忽吗?若有不慎,她便会从上面摔下来,粉身碎骨。
实际上卿浅还是不信的。
卿浅盯着那绿剑,总感觉她心头有个?东西在和?她作?对。
那个?东西,就是她的本?能?,它不认为剑能?载人,甚至能?飞,一把剑而?已。
卿浅拍拍裙子站起?来,心头决定,不成功便成仁,或许慢慢让本?能?磨练,便会接受御剑飞行,但这个?期限如此漫长,她根本?等不起?。
既然修士的方法不行,那就用?玩家的方法。
实际上,她第?一次御剑飞行,便是用?的这个?方法,让本?能?和?理智一同相信,剑能?载她,剑必须能?。
卿浅回头看了一眼熊煜,他正在指导一名弟子,并未看过来。心头一定,熊煜,就是最后的保险丝,但她并不靠他。
拿出蜃龙鳞片,含入口中,这是第?一重保险丝。
她又拿出悬浮术的玉符放到最顺手
的一个?储物格中,这是第?二重保险丝。
熊煜追来后,绝对不会给她第?二次机会,所以她一定要在他发现之前,做到御剑飞行。
准备好一切,卿浅提着碧宿站起?来,走到崖边。
突然一道风从下面吹来,让她眯起?,而?后再去看,云雾都?被?这风吹开,下面是万丈不见底的高空,她站在这山巅之上,俯瞰茫茫云海,只觉得心中升出恐惧来。
在最下方,是白玉广场,若她摔到上面,是必死无疑。
不能?跳!!!会死!!!本?能?疯狂从心底喊出来,你一定会摔死!你会死!快点回去!
不,她要跳,理智坚定说着。霍广的威胁如锋芒在背,虽然面上镇定,但卿浅知道这僵局迟早会打破,那个?人,一定会再来偷袭。
若她没有反抗之力,即使有师傅,有离琛,在那老奸巨猾的霍广面前,也是无用?。
唯有自己强大,她才能?在这之中寻找一线生?机,逃避,在生?死之争面前并无任何益处,若她退了,那日后还能?不能?活着杀死霍广,就很?难说了。
冰冷刺骨的寒风吹来,卿浅心头一片冰冷,却?又坚定无比,她知道自己注定与他人不同,这道难也不难,全看自己决心。
沉溺于门派的庇佑,对她来说聊胜于无,日后,若是要变强,她一定要去危险的地方,要越级杀怪,挑战更?多的不可?能?,若不然,那无边无际的经验条一定会把自己拖垮。
三百年金仙,还有昆吾,神农木,轩辕剑的归属,她如果豁不出去,绝无可?能?。
卿浅站在崖边,突然回想起?自己站在白骨道人面前那种深陷绝境的心态。
事实上,她现在也是如此,昆仑的现状已经由前日得知,她或许可?以耽于门派的一时和?平,但霍广还在,而?霍广之后,是魔门对昆仑的虎视眈眈,她小小一个?修士要在这洪流之中逆流而?上,不可?以生?出懈怠之心。
心思在崖边,仿佛被?风吹去那些虚妄多余,卿浅缓缓吐出一口气。
若要生?,必先?死。
她自己选的荆棘大道,从
来没有什么安逸可?言。
可?是既然已经选了,她义?无反顾。
崖边的风更?加狂乱,吹起?她的头发,撩起?长袍,卿浅却?感觉自己的心思仿佛水洗一般明净澄澈。
本?能?还在叫嚣
‘那熊执教未必能?看到你,悬浮术未必能?生?效,你会死。’
‘死于狂妄之中。’
‘什么荆棘大道,你不过蝼蚁而?已!’
本?能?的恐惧仿佛排山倒海压迫而?来,试图让卿浅腿软,心悸,恐惧,定在原地。
但在恐惧之外,另一股豪情也涌了上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轻风送来的是万丈高空,让她只觉得自己十?分渺小。
她不甘心,她要站在山巅之上。
这高山,要被?她征服!/跳下去,你一定会死!
卿浅提着碧宿,往前一步,落入风中,云中,急速下落,失重感从四肢百骸传来,恐惧涌入心中,即使是这么久,本?能?依旧会害怕。
当然,谁不怕死。
卿浅盯着面前的碧宿,她也不是来送死的,真元疯狂涌出,冲入碧剑之中。
长剑缓缓悬浮在她面前。
卿浅望着它,嘴角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