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酒抬起头,看着面前的沙发。她不知道哪儿才是季山青的“脸”,只能狐疑地来回转着目光“……你猜到这是怎么回事了?”
“嗯,我倒是想到了一个答案,其实也没什么难猜的。”大概是看见了林三酒眼睛一亮,季山青的声音里也带上了点儿羞涩“虽然不知道这是谁的能力——或者特殊物品——不过从16楼到18楼这段距离,现在大概已经变成了一段莫比乌斯之环了。”
这个词耳熟得令林三酒皱起了眉,就在她回忆自己在哪儿听说过这个词的时候,清久留已经“啊”地一声应道“那个首尾衔接、无限循环的带子嘛!”
“对,如果站在莫比乌斯之环的表面上行走,可以一直周而复始地走下去,没有尽头……”季山青沉吟着说道“不是很像我们现在的局面吗?”
“我模模糊糊记得这个东西,好像跟数学有关系。”林三酒应道,“知道了这一点,我们接下来又该怎么办?”
问题很有建设性,然而却没有人回答她。
她正要再问,忽然发现小熊猫抬起了头——对方晶亮的黑眼珠慢慢地挪向了上空,盯住了她的背后。清久留也安静了下来,就像一张真正的沙发一样。
自己背后有东西!
林三酒骤然一个转身,目光一落在那东西上,登时一惊。
在阳台的上方,一头黑发正飘飘荡荡地垂在半空中;就在林三酒瞧见它的同时,那一头黑发猛地朝上一缩,彻底消失在了楼上——刚才似乎有人就这样倒吊着,朝屋里看。
“在这儿等着我——!”
还不等身后两人开口说话,老母鸡已经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翅膀在空中一振,她已经熟门熟路地叼住了楼上的铁栏杆,将鸡身子给拉了上去,也迅速不见了踪影。
清久留坐直了身子,紧紧盯住了阳台——只不过他盯的不是头上,反而是阳台下方。
如果那一头黑发一路向上逃,很快就会从这一层下面露头了。
等了几分钟,阳台边缘处仍然是一片涂漆的米白色,始终没有出现想象中那个黑压压的头顶;而林三酒,竟然也不知道追踪到哪儿去了。
这个时候,身后的季山青说话了。
“清、清久留?”他的声音不知道怎么忽然轻了下去,还有点儿发颤。
这个家伙聪明是挺聪明,就是胆子有点小了……清久留脑海中划过去了这个念头,头也没回地问道“干什么?”
尽管没有口水,也没有食道,但蓝布碎花沙发依旧发出了一声咽口水的清晰“咕咚”声。
“刚才……有人碰了我的靠背一下。”
小熊猫立即拧过了脖子,背上一溜毛已经乍了起来。
……沙发背后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由于沙发是斜侧着停在入口处的,目光范围内除了一堵墙外,只有一个大敞着的房间门,以及门口露出来的一小段污渍斑斑的走廊。
“你说碰……是什么意思?”清久留压低了声音问道。
“我看不见身后,但是感觉上好像是有个人从我身边经过时,不小心擦到了我一下。”季山青的声音也轻得几不可闻。“反正我被什么碰着了。”
莫非是那一头黑发的主人?
小熊猫前爪扒住了沙发靠背,用两条后腿支撑着站了起来,谨慎地探出了两只眼睛。
他一双黑眼珠从左转到右,转了一圈。行李几、地毯、电灯开关、门、以及门下那一堆残破的尸骨……
看起来好像跟之前没有半点区别,更加没有季山青所说的“人”了。
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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