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忠诚奖】</p>
鹰钩鼻子的脸色一点一点的凝重了起来。</p>
沉吟了片刻后，他迎上了老太太的眼神，沉声道：“我需要一个认真一点的理由——瓦内尔是我挑选的人，他的审查过程也是我参与了全过程的。”</p>
白鲸不说话，只是看着鹰钩鼻子。</p>
鹰钩鼻子叹了口气：“您是对他还有所怀疑？”</p>
仿佛一边沉吟着，鹰钩鼻子随手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咖啡，抿了一口后，轻轻道：“巴西的那次任务确实有疑点，这点我不否认。</p>
参与任务的全员团灭，能力者团灭，就连随队的佣兵团队也全灭。</p>
唯一跑出来的活口就只有瓦内尔一个人——换做是我，也一样会怀疑，我知道公司高层对巴西任务非常不满，对瓦内尔这个人选也是有疑虑的。</p>
但是……这是事关母体！</p>
不是么，尊敬的夫人。</p>
我们所有人应该早有共识了：凡是事关母体的事情，都不可能用常理来衡量。再匪夷所思，再荒唐的事情，都可能发生。”</p>
白鲸终于也轻轻的叹了口气：“所以，在全程参与了瓦内尔的审查后，你做主把瓦内尔要到了你的行动组里去了？</p>
这个问题我们一直没有谈过——为什么是他，你为什么会主动选择一个有疑点的人，哪怕他已经通过了内部审查。”</p>
“因为巴西的任务虽然失败了，但是他是我能找到的唯一的一个，可能近距离接触过母体的人了。”鹰钩鼻子冷冷看着白鲸：“这个理由够充分么？我是为了任务好。”</p>
“我接受这个理由。”白鲸点了点头：“但，任务完成后，弄死他，并不冲突，不是么？”</p>
老太太喝着咖啡，淡淡道：“我怀疑他是方舟的人。”</p>
“……”鹰钩鼻子不说话了。</p>
“如果他不是，那么……死掉一个不太重要的小角色，并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么？”</p>
白鲸的语气仿佛很轻松，可说到这里，忽然语气一变，冷冷道：“可如果他是呢？</p>
如果他是，我让你干掉他，那么任务结束后，如果他还活着的话……</p>
你也有问题了！</p>
那么，你也就可以死了。”</p>
毫不掩饰，也没有拐弯抹角的……</p>
直球！</p>
鹰钩鼻子神色没有太大变化，叹了口气，摇头道：“我以为我们是一直可以互相信任的，尊贵的夫人。”</p>
白鲸那张皱纹密布的苍老的脸庞上，浮现出了一丝复杂的笑容来。</p>
轻轻的，她放下了咖啡杯。</p>
“小混蛋，我们认识多少年了？”</p>
“呃……”</p>
一声叹息，白鲸低声道：“我在冰岛那个鬼地方待了太久了，你明白么？”</p>
鹰钩鼻子：“…………”</p>
“这次的南极任务，是我一力主导的。</p>
公司的高层之中，意见并不统一，你能明白我说什么嘛？”</p>
鹰钩鼻子依然不说话。</p>
“巴西的任务损失不小，一个C级行动组的全部资源都投入进去了，然后……全军覆没。</p>
最关键的是，我们一毛钱的好处都没有捞到。</p>
回报是零，你明白么？</p>
零！”</p>
白鲸幽幽道：“这是第几次了？嗯？</p>
我们在关于母体这个事情上投入了太多太多的资源和时间！</p>
但往往最终的结果都不太好……不，不是不太好，是很不好！</p>
我们为了这个项目持续不断的投入，投入，投入……</p>
然而，到目前为止，我们在这个项目上的收获是：负二十六亿！</p>
而且还死掉了很多人。</p>
你明白么？”</p>
鹰钩鼻子低声道：“但，这是大BOSS的宗旨，寻找母体……”</p>
“是的，是大BOSS的宗旨。</p>
BOSS是我们的最高领袖，是Leader！”</p>
说到这里，白鲸却压低了声音，冷冷道：“但是别忘记了，我们的这位BOSS的眼睛，并不是一直盯着公司的，BOSS出现的次数和时间，都太少，也太短了。</p>
公司越来越庞大，每个高层都有自己的心思和主张。</p>
每个人的追求都不同。</p>
大家虽然都对BOSS依然表现出绝对服从，但……具体在做事情上面么……</p>
你懂的。”</p>
“不，我不懂。”鹰钩鼻子的语气认真：“尊贵的夫人，如果您是在给我某种暗示，并希望得到我的百分之百的配合的话……</p>
我需要你把话说得更明白更清楚一点！”</p>
显然，鹰钩鼻子的话，并不能让白鲸满意。</p>
老妇人的眼神里露出一丝恼火来，她深吸了口气，缓缓压下了不爽的目光：“你确定么？我们之间的信任……”</p>
“无关信任。你现在是在暗示我去做一件可能后果很严重的事情。</p>
我希望弄清楚一点。你要明白，以公司如今的复杂局面，如果我彻底倒向你的话，我可能将会遭到公司其他高层的打压。</p>
事关生死，我不得不问清楚一点。”鹰钩鼻子淡淡的回答。</p>
“好吧。”白鲸选择了让步：“我们虽然是‘公司’，但我们并不是人类文明世俗意义上的公司，你明白了么？”</p>
鹰钩鼻子略一思索……</p>
“世俗意义上的公司组织，老板掌控公司靠的是什么？靠的是股份，财富，根源是……法理！这是普通人类世界的规则。</p>
哪怕是一个弱小的人，依靠法理，只要拥有公司的股份，就可以是说一不二的老板。</p>
可能这个人是瘸子，可能这个人走路都需要人搀扶。</p>
但人类的法理可他足够的权威来支撑他的地位。</p>
但……我们不是！”</p>
鹰钩鼻子明白了。</p>
地下世界，支撑权威的唯一的因素是……</p>
实力。</p>
更准确一点来说，是武力！</p>
简单的来说，一个地下世界的组织，为什么选“我”当老大？</p>
抱歉，不是选出来的，也不是法理或者财富决定的。</p>
“我”当老大，唯一的原因就是：我有足够的能力能随时干死任何不听话或者挑战我地位的人！</p>
所以，所有人都要听我的。</p>
就这么简单粗暴。</p>
“BOSS已经太久没有展现过实力。</p>
距离我们这位BOSS 上一次展现实力，已经过去太久太久了，我记得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小姑娘。</p>
如今过去这么多年，当年的血早已经干透了。</p>
很多人已经忘记了BOSS的恐怖。</p>
不，甚至很多公司里的人，从来没见识过BOSS的恐怖。</p>
而偏偏，我们的公司，却掌握了这么庞大的资源和财富以及实力……</p>
太久了。</p>
久到了，已经开始有不少人，暗中蠢蠢欲动了。”</p>
“那么您呢？”鹰钩鼻子直言不讳：“这些蠢蠢欲动的人里，包括您么？尊敬的夫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