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悬案,一直没有查到凶手,不过,属下现在想来,凶手极有可能就是这个陈州。”
八个月前,法租界台拉斯脱路的一个公寓里,红党叛徒苏一山在五名保镖的保护下依然被杀。
“吴股长和(法租界政治处查缉班的)赵探长是熟人,安排了属下带着人和查缉班的人一起去了现场。”
“五名保镖,三人头部中弹,都是一枪毙命,另外两人中,一人被匕首刺死,另外一人脖子几乎被扭断,这个人属下认识,拳脚功夫相当不错。”
“苏一山是在门口被杀,属下推测此人是想要逃命,逃到了门口,被凶手用匕首直接从后颈刺死。”
“现场留有一个字条,上面写着‘叛徒的下场’。”
“查缉班查了小半个月,查无所获,这件案子就这么放下了。”
“属下带着弟兄们也查了快一个月,没有查到任何蛛丝马迹。”
“就一点消息都没有查到?”汪康年皱了皱眉头。
“没有,非常干净。”丁乃非摇摇头,“此人非常谨慎,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凶案发生在深夜,也没有人看到凶徒是什么样子。”
“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这是红党特科打狗队做得。”
“还有就是,从现场来看,凶徒就是一个人。”丁乃非说道。
“如此看来,确实是很符合陈州的行事作风。”
汪康年点点头,枪法精准,身手高强,动手时候快准狠,心狠手辣,最重要的是,此人是单独行动。
这符合他所了解的红党特科之陈州的情况。
蓦然,他的眼眸一缩,整个人表情愈发阴冷,同时还有一些兴奋,更有懊丧。
“组长,怎么了?”
“你仔细想想,是什么级别的红党,竟然会安排陈州这样的高手来保护?”汪康年又拿起一支烟,没有点燃,牙齿狠狠地咬着。
丁乃非明白了,这说明那个‘王部长’的级别极高,甚至不是上海当地红党高官,而是红党中央派来的重要人物?
汪康年又看了丁乃非一眼,强忍着要揍人之冲动。
……
此时此刻,程千帆摸到他存放自行车的安全屋。
他没有卸妆。
只是打了一盆清水,并且从抽屉里摸出一个药瓶,到了一些药水到盆中。
非常仔细的清洗了自己的双手,特别是指甲,目的是洗去双手的血渍。
随后,程千帆从床底下的柜子里拉出木箱,打开来,拿出一件有些破旧、但是非常干净的长衫。
换上长衫,程千帆拿出梳子,重新梳理出新发型。
又换了一双半旧、脚底有些泥土的‘新’鞋子。
将两把毛瑟手枪放进灶台里面。
移开了一个有些瘸腿的书柜,从书柜后面的暗格中摸出了一把韦伯莱斯考托手枪,和一个备用弹匣,随身揣在了兜里。
取了一个半旧的皮包,里面放了几本讲义,一个手电筒。
将皮包挂在了车把手上,推着车子出了门。
夜色渐深,孤独的身影,孤独的自行车,穿越了几个小巷子。
路边虫鸣声渐起,偶尔有两只夜猫窜出来,猫儿看了一眼远去的他。
他此行的目的地是马思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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