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楚云飞还是不敢放松,谁要是把李云龙当成个一脑袋高粱花子的土包子,谁就是大的傻瓜。此人城府极深,大智若愚,表面上称兄道弟,那张嘴像抹了蜜,不知道的人猛一看,还真以为他和楚云飞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亲兄弟,其实他对国民党军的那种戒备已经深入骨髓了。
这是个只能占便宜不能吃亏的人,吃点儿亏就要想方设法抱复,一旦出手就凶狠异常,招招都是辣手,不管是鬼子、伪军还是土匪都没占到他半点便宜,此人不除,必成后患。
平心而论,楚云飞还是挺喜欢那家伙的,和他打交道很愉快,只要不谈党派利益,两人还是挺得来,这家伙生就有些英雄气概,像条汉子,若是没有战争,此人可交;他想象不出,李云龙今来赴宴;会做些什么防范措施,以他的狡猾,不会猜不出这里的凶险。
就算他带一个连的警卫,那也不过是一碟送上门的菜,这是什么地方?进来容易出去可难啦,可眼下李云龙只带了两个人,楚云飞这就有点摸不清楚头脑了。
楚云飞向前迎了几步,双方都戎装在身,自然是按军人礼节相互敬礼,然后才是握手,两人又是拉手又是勾肩搭背,亲热得不行,也不问问谁大谁,一律称兄。
李云龙亲热地扯着大嗓门道,“楚兄啊,你可想死兄弟我啦,不瞒你,昨晚做梦还梦见老兄呢,咱哥俩喝得那叫热乎,你一杯我一盏,真他娘的换帖子的交情,谁知喝着喝着老兄你就翻了脸,用枪顶着我脑门,吓得我一激灵,楞是吓醒啦,你这是哪儿的事啊。”
李云龙现在真有老婆,所以没和原著一样换老婆的交情,这要是让秀芹知道了,他怕是得几没办法回家。
“哪里,哪里,云龙兄是抬举我呢,连做梦都惦记我楚某,我这几怎么浑身不自在?来,云龙兄里面请。”楚云飞也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
厅堂里的宴席已经摆好,两人你推我让了半才由李云龙坐了上座。李云龙望着桌上丰盛的菜看喷喷叹道,“楚兄不愧是大户出身,硬是会享福啊,兄弟我可是土包子,这些菜别吃,连见也没见过。”
楚云飞道,“别看我是山西人,可我不护短,坦率地讲,山西菜上不得台面,不入流;北方菜系得过去的只有鲁莱,正巧我这有个山东厨子,手艺勉强得过去,如今是国难时期,条件差一些,委屈云龙兄了。”
李云龙和魏和尚毫不客气地大吃大嚼起来,沈隆则慢条斯理地夹起一筷子九转大肠,然后道,“楚团长这话就有些狭隘了,京城的官府菜虽然大多源自鲁菜,可也有东坡菜、云林菜、随园菜、谭家菜、段家菜;而要山西菜,晋商富贵绵延数百年,又怎么会没点积累呢?鹌鹑茄子、黄芪煨羊肉、黄河鲤鱼炖豆腐这些名菜丝毫不逊鲁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