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颖宇这人人品堪忧,但却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保守,接受新事物的速度快,所以他入了洋教,认识了容华史神父,还在义和团动乱中拉了容华史神父一把,容华史神父为了报答白颖宇的恩情,就找人走门路把白景武送到法国留学去了。
至于他一个德国神父为啥把白景武送到德意志帝国的世仇法国留学,这就不得而知了,而自从沈隆去了山东后不久,白景武就去法国读书去了,读了这些年终于学成归来。
沈隆回来的时候,全家人正在设宴给白景武接风呢,看他进来白颖宇忙站起来招呼,“老七,快来,你听听老五法国留学的事儿,真叫逗!老五,你说说!“
白景武见到沈隆也很高兴,“老七,可等你半天了,一会儿咱俩好好喝几杯……我先接着说啊,咱们有位府台大人去法国,他没见过火车,下了轮船换火车,火车一叫唤,把他吓了一大跳,他说洋人这是养了个什么怪物?有人拿他开涮,说这是托塔天王养的摩天兽,他就爬到火车底下去看,人家问他你看什么呢?他说我看看是公的还是母的!”
全座轰然大笑,白景怡叹道,“洋人都进化成这样儿了,咱们这儿可好,还赶马车呢!“
女桌也都乱哄哄议论着,不知火车是什么,白玉婷高声问,“外国的洋人都不留辫子吗?”景武点头称是。
女人们议论,“不留辫子成什么样儿了?“白玉婷偷偷走到景武身后,猛地把景武的帽子和假辫子摘下来,大叫,“就这样!“景武摸着脑袋傻笑着,大家笑得前仰后合。
沈隆倒是觉得白景武短发的样子可比以前帅了不少,同时还有点遗憾,哎,你说你这去法国留学留的不是时候啊,你要是十来二十年后再去留学,那可就了不得了!额,要不等过些年我把敬业送过去?让他把白占元干得活儿先给干了?
当然这事情还早,不着急,大家伙儿继续就白景武剪辫子议论起来,大多数都说白景武剪了辫子不像话,沈隆站出来替他解释了,“其实这辫子剪了也好,现如今呐,好多地方都闹哄着剪辫子来着,前两年《大公报》也专门办了征文。”
“拿到第一名的是朱志父的《剪辫易服说》,他力主剪辫易服,认为这和废弓矢、立学堂一样,都是因时制宜之举;并希望从皇帝开始改穿西装,把剪辫易服与尚武精神、强健体魄联系在一起;《大公报》按语称之“新中国特别精神”,“唤二百余年来不醒之沉梦,呼数百万方里不返之国魂”。”
“江南那边的新式学堂和留学生里面剪辫子的挺多的,好多人为了考科举只好戴假辫子,现在没了科举,那剪辫子的人就更多了。”今年袁世凯、张之洞奏请立停科举,以便推广学堂,咸趋实学,清廷诏准自命年开始,所有乡会试一律停止。
这件事却是加速了清廷的灭亡,学习儒家经典的地主阶层断绝了最重要的上升渠道,而新式学堂培养出来的学生又和腐朽的清廷天然不对付,于是为日后武昌起义买下了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