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要员留下的那一点点钱肯定是撑不了太久的。苏纯钧无奈之?下,还是只能开机印钞票。一版版崭新的钱下午就送到了他手上,最大面额500块。
赵书理亲自送新钱过来,笑嘻嘻的说:“哟喝,金光耀眼啊。”
苏纯钧苦笑,“赵大哥别说笑话了。”
赵书理看他如此,也跟着?叹气,劝道:“这都是没办法的事,你也不要太为难了。独臂难支,现在这个局面,谁来也无用。”
说到底还是世道乱了。
世人都以为政府是最大的,只要先?建立一个政府就能再建立一个国家,实则正相反,要先?建立一个和平的国家,才能一个健康的政府。
说白了,政府只是一个分猪肉的。国家就是养猪场,只有和平的国家才能源源不绝的送出养得肥肥胖胖的猪,政府才能把这些猪肉分给各方各界,最终惠及万民。
现在这个国家就是个乱七八糟的地方。它连自己都养不起了,更别提去养政府。政府无钱,就没有办法维持秩序,没有秩序,社会更加混乱,国家更加不得?太平,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赵书理:“只做纸钞怕是不行,要不要再做一批大头撑一撑?”
苏纯钧冷笑:“我只恨这纸上大小有限,印不了太多数字,银元更加没地方,正好替铸币厂省些事。”
赵书理被他惹笑了,劝道:“不聋不哑不做家翁。现在你是家翁了,也该装聋做哑了。日子过不下去,戏却还要接着唱啊。”
苏纯钧叹了一回气,对赵书理说:“赵大哥,是我心里有邪气才对你发火,你别见怪。”
赵书理摆摆手:“你我如今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牵连着?你也牵连着?我。不必说这个了。”
苏纯钧想一想,发了火,那就该怀柔了,问:“要员走了,你现在还住这里?还是去外面找房子?我家里倒有不少空房间,你要是不嫌弃,就先去我家住一住,等你找到房子再搬。”
蒋要员住这里时,赵书理也住这里。现在蒋要员走了,赵书理一个人住显然名不正言不顺。
赵书理:“对
了,我倒忘了这一回事。”他笑着?说,“唉,这里房子大,服侍的人多,我住着挺舒服的,真不想搬。要不是你住岳家的房子,也搬过来住就好了,那我也能接着?住了。”
苏纯钧摇摇头:“我住这里倒没什么,燕燕肯定不习惯。她还是住她家的房子更自在些,我也住惯了。你要是想继续住这里也没什么,现在还有什么人管着?你我呢?”
赵书理叹气,站起来说:“你不住,我也住不成。看来还真要找房子了。”
苏纯钧:“那你要不要先?搬到我那里去住?你要搬,我就回去让人收拾房间。”
赵书理:“不打扰吗?你们小夫妻刚新婚,我住进去……”
苏纯钧摆手:“没什么。祝家楼以前还住过不少租户,我早习惯家里都是外人了。”
赵书理呵呵笑:“我还没住进去呢,就嫌我是个外人了啊。”
两人互相嫌弃的一笑。
当晚,苏纯钧就带着赵书理一起回家了。
“欢迎,欢迎,欢迎赵大哥。”祝玉燕特意盛妆迎接,还请梳头娘来卷了头发,穿着旗袍,披着披肩,化了个淡妆,算是很郑重了。
她站在大门口,接过苏纯钧手里的公文包,像个贤妻良母一样。
赵书理跟在苏纯钧后面走进来,把?公文包交给听差,对祝玉燕抱拳拱手:“苏太太好,苏太太真光鲜。”
祝玉燕就笑,挽着苏纯钧,对赵书理说:“知道赵大哥要来,我特意喊厨子做几个北京菜。”
赵书理笑道:“苏太太费心,费心。”
祝玉燕看一眼苏纯钧:“赵大哥真客气。”
苏纯钧:“他也叫了我好几天苏先生了,以后熟了就没这么客气了,趁这个机会多听一听。”
赵书理哭笑不得?,叹道:“唉,我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祝玉燕笑着?说:“以前是我们苏老师听赵大哥安排,今后是赵大哥听我们苏老师安排,啊呀,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赵书理:“苏太太,你不厚道。我可是去参加过你的婚礼的,当日唱礼的就是我,算起来,我也是你们的媒人了。”
祝玉燕
:“我可是口口声声的赵大哥,是谁一进门就管我叫苏太太的?上回见面还肯叫一声燕燕呢。”
赵书理再次抱拳拱手:“苏太太,唉,别挤兑我了。我也不自在呢,有心想奉承上官,可上周他还站在我后面说话呢,现在就是他坐着?我站着?回话了,我去哪里说理呢?”
苏纯钧上前拉了他一把?,把?他拉到沙发前,让他坐下,再从婆子?手里接过茶来亲手端给他,笑道:“赵大哥,我喊你一声大哥行不行?我心里有数。在办公室咱们是上下级关系,出了办公室你还是我大哥行不行?别生小弟的气。”
赵书理接过这杯茶,再看祝玉燕与苏纯钧,摇头发笑,呷一口茶才放下杯子。
祝玉燕双手合掌:“你们在这里先?说说话,我去看一看菜准备齐了没,齐了咱们就吃饭。赵大哥,你喝不喝酒?家里什么酒都有,葡萄酒、威士忌、香槟,还有可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