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没等他的手下往前踏出一步他们便纷纷七窍流血,倒地身亡。
华服青年一扭头,就看见手下的人身上喷出血雾,抽搐倒下,再也起不来。
他想跑,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腿软了。
华服青年看着宋宴一步一步走向自己,双眼由于恐惧瞪得比平时大了一倍,他向后退了一步,直接摔到了地上。
宋宴眉眼间仿佛挟裹着寒霜,分明是四月的天,大太阳发出的光还有些刺眼,青年却觉得浑身发冷,抖个不停。
“归一派的杂碎在哪里?”他冷冷地问。
青年怕的嘴唇都在颤抖:“在……在烟囱冒烟地那间房子里……别杀我……我不想死……我是魔界霖城城主的儿……”
话还没说完,青年瞪大双眼,脖颈间出现一条极细的血线,紧接着就直挺挺地倒下了,连魂魄都随之消散。
而另一边,沈夙之与灰袍老者的战斗也已经到达尾声。
此时的老者浑身是血,狼狈无比,尤其是看到华服青年死在宋宴手下时更像是发了狠一般接连出了好几招,眼睛发红,几欲呕血:“你们竟敢杀我家少主!”
他被城主派来保护少主,如果少主有什么闪失,他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现在华服青年已经死了,城主那里的命牌应该也已碎裂,如果他好端端的回去,那么迎接他的就将是千刀万剐和无尽的折磨,所以他只能逃,自己好歹也是个元婴,若他有心躲藏,霖城城主不可能找得到他。
思及此,灰袍老者当即做了决定,后退几步想要抽身离开战局,可事实上哪有那么容易?
他本就落了劣势,此时他又孤身一人,手下全都死绝,怎么可能逃得掉?
在灰袍老者头颅滚落下来时,他的身体还保持着进攻的姿势,眼里满是茫然,似乎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能看见自己的身体。
身体轰然倒下,溅起一片尘,在四散的灰尘中,宋宴无比确定自己看到了沈夙之满是血色的
双眼。
不过须臾间,灰尘落下,沈夙之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他玄色长衣上沾染了灰,看上去略有些狼狈,但依旧不掩温和,仿佛刚才那个一剑斩下敌人头颅的人并不是他一般。
“师尊。”宋宴听见他温声唤道,“他死了,残魂也泯灭了。”
宋宴沉默片刻,“嗯”了一声,若无其事地回应道:“你做的很好。”
沈夙之微微偏头,笑了笑:“我还以为师尊会斥责我残忍。”
笑容看似温和,却让知道沈夙之底细的宋宴头皮发麻,身上的每个毛孔仿佛都完全炸开,他极为谨慎地说道:“这般伤天害理的魔修,如此结局只算是便宜他。”
沈夙之点头,唇角的笑并没有消失:“师尊这样想,不怪罪弟子就是再好不过了。”
宋宴装作不经意地岔开话题:“既然魔修已死,我们就去看看剩下的归一派弟子。”
沈夙之不说话了,跟着宋宴向村子里唯一有炊烟的那户人家走去,他给自己施了个清洁术,身上的衣服瞬间焕然一新,又恢复成原先那个谦和有礼,温润有加的抚尘峰大弟子,岳华宗大师兄。
独属于魔界少主的狠辣凉薄被他尽数压了下去。
那家冒着炊烟的屋子大门紧闭,宋宴和沈夙之刻意隐藏了自己的气息,所以能听到里面的人放肆交谈的话语。
“师兄,那几个魔修靠谱吗?他们真能保下咱们?”
“我们现在只能靠他们,师父被那个沈夙之杀了,我们几个就是丧家之犬,根本躲不过修真界的追杀,只有魔界才能成为我们的庇佑。”
“妈的,我们在自己地盘,干他沈夙之什么事,他闲事管的未免太多。”
另一个人似乎很是冷静:“他身为岳华宗的修士,我们又背靠岳华宗,他可能觉得自己有资格插手我们门派私事,但他没有像宗门报备就杀了师父,岳华宗那边面子上肯定也过不去,他肯定会受到惩罚,同时岳华宗也会派人来调查这件事。”
“可是现在整个乌云城都知道了那档子事,他们要是派人来,我们怎么办?”
“那群魔修会保我们安危,我们对他们还有
用,你看没看见那个被称作少主的人身后有个灰袍老者?他修为深藏不露,我怀疑他是个元婴大能,岳华宗派来的人修为定然不会有他高,所以你放心。”
话音刚落,小院的门猛地大开,与此同时一个人头咕噜咕噜滚到他们面前。
一个冷漠的声音响起,明明极为平静,不带任何感情,在他们眼里却仿佛地狱里来的索命恶鬼。
“你们说的元婴大能,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