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潮湿的魔界地牢中,巨大而狰狞的恶兽雕像矗立在正中,周边是高?高?耸立的石墙,隔开一个又一个阴暗的牢房隔间,滴答滴答的水声在空旷的空间内尤为明显。
角落中的石牢里,三个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大眼瞪小眼,排排坐在潮湿的地上,神色之中带着一丝迷茫,但更多的是愤懑。
“我?们堂堂金丹期修士,竟能被几个小小的筑基期魔修给抓住,真是无颜面对?家人!”
“此次是我?们几个大意,我?们一介散修,无门无派,不知这些魔修竟然这么卑鄙,居然下毒,简直无耻。”
“我?听那个劳什子?三长老说要把我?们哥几个交给魔尊,依我?看,我?们不如拼死一搏,能杀了那个魔头最好,就算杀不了,也不能出卖我?们修真界。”
“好主意,可是这个人要怎么办?”
装晕的宋宴感觉到几双目光齐刷刷落在自己身?上。
其中一个大汉声音中有?些许犹疑:“他好像是岳华宗的弟子?。”
“看不出他骨龄多大,但是筑基期修为这副模样,应该年纪不大。”
“岳华宗的天之骄子?,跟咱们这些地位不轻不重的散修不一样,咱们估计寿元耗尽都突破不了元婴,这个小兄弟可不一样,说不准过不了几十年就能成为元婴大能。”
三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的眼里看到坚定之色。
“他是修真界未来的希望,咱们一定得?把他保下来,不能让他折在魔修手里。”
紧接着,是死一般的寂静。
周围滴答滴答的声音更为明显。
宋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句来表达自己的心情,无论是惊愕还是感动,似乎都配不上他们这几句豪言壮语,最终只是更加坚定了救他们一起出去?的想法。
若正道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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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层叠叠的纱幔之后?,一只纤长莹润的手伸出来,虚虚夹住长木桌上的瓷质酒杯。
冷白的肤色与瓷白的酒杯放在一处,一时之间竟分不清是谁更白些。
一杯酒下肚,殿外传来侍卫的通报声。
“尊主,三长老求见,身?后?带了几个绑起来的正道修士。”
沈夙之挑眉,语气中带有?几分兴味:“正道?让他进来。”
片刻之后?,三长老身?着肃穆的黑袍,孤身?一人走进正殿。
他虽对?沈夙之只是表面恭敬,背地里偷偷投靠了飞烟尊者,但该有?的礼仪一样不少,安安分分地跪下,低眉顺眼道:“尊主。”
“听说你?抓了几个正道?”沈夙之手中把玩着酒杯,似笑非笑地问道。
三长老回答:“启禀尊主,老臣的手下的确在常青森林中抓了几个魔修,其中一个还是岳华宗的弟子?,应当能问出来什么有?用的消息,为您以后?攻打修真界提供讯息。”
岳华宗的弟子??
沈夙之不禁想到宋宴,随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宋宴那般清冷孤绝,修为强大之人,怎会被几个小小的马前卒给抓住?可常青森林中,还有?岳华宗别的弟子??
看着三长老谄媚的神色,沈夙之轻飘飘瞥他一眼,隐含讥诮:“带上来。”
几息之后?,四?个人被看压的守卫带上来。
沈夙之从?左往右依次望去?。
一个体壮如牛,一个凶残如虎,一个面上还有?一道又深又长的刀疤。
啧。
抓的都是些什么人?
沈夙之心中不屑,将?目光投向最右边一个颀长的身?影。
……??
精致的黑色面具之下,讥讽的表情瞬间僵住,接着一寸一寸皲裂,桃花眸中满是愕然,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
宋宴???他怎么会在这里?!
那张出门前当着他的面毫不掩饰易了容的平凡中带着一丝秀气的脸,那身?亘古不变的雪白长衫,那双冷漠似冰雪的眼眸,不正是宋宴本人?
沈夙之慌忙伸手,摸了摸贴合在自己脸上严严实实的黑色面具,一时间松了一口气。
好在宋宴不知道他就是新上任的魔尊。
三长老见沈夙之面色不定,直接伸手拉过最右方宋宴的胳膊,将?他拉到最前方来:“尊主,此人便是岳华宗的弟子?,身?上有?
岳华宗的玉牌,依老臣看,不如对?他严刑拷打一番,定能问出些什么来,助您成就千秋大业。”
沈夙之眼睁睁看着宋宴雪白的袖子?上出现一个浅浅的手印,他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强自镇定道:“出去?。”
三长老小眼睛中满是疑惑:“尊主?”
沈夙之闭了闭眼:“本座亲自审,出去?!”
三长老顿时不敢再多言,低下头退了出去?。
大殿内瞬间陷入安静之中,宋宴抬眼望去?,层层叠叠的纱幔之后?,红色的衣角若隐若现,周围各式各样的珍稀宝仿佛稀松平常,随处可见,极尽奢华。
宋宴在脑海中与系统吐槽:“他还真会享受,合着在抚尘峰的简朴都是装出来的。”
【宿主,男主角在看你?。】
一道目光落在宋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