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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胡立新将笔记本电脑装入背包里,接着再检查其他的东西有没有都装进去,谢兰叹了口气:“唉……”
“叹什么气?”胡立新奇怪地问道,“我后天晚上就回来了。”
“不是。我是在想要不要干脆在锦城那边买套房子,这样你过去也有住的地方……”
胡立新知道自己妻子的执行力有多强大,于是连忙摆手阻止她这个想法:“用不着啊,用不着。我就周末过去,一周顶天了住两个晚上。过去了还要收拾屋子,打扫卫生,哪有这个精力?现在这样直接住在培训基地的宿舍里反而更好。”
谢兰觉得丈夫说的也有道理,但她还是想要再争取一下:“就算不是为了你,为咱儿子和青青,也得在锦城买套房子吧?以后他们退役了,在锦城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
“这你就别操心了,他们真需要了,让他们自己买。你买的,他们万一不喜欢呢?又不好说,不是浪费钱吗?”
“也是哈……”谢兰终于暂时按下了再买房子的念头,不过她又吐槽起另外一件事情:
“你说他们俩是怎么想的呢?非要等世界杯之后再办婚礼……明明前年就把证扯了。要说平时忙,去年夏天可以办啊,结果跑去参加他表弟的婚礼……”
“参加浩浩婚礼,不也是你替他们俩答应下来的吗?再说了踢完世界杯办婚礼也没问题啊。”胡立新不明白妻子在抱怨啥。
“怎么会没问题?如果世界杯没踢好,还有心情办婚礼吗?如果办,那不是找骂吗?”谢兰把眼睛一瞪。
“哎呀,没那么夸张。再说了,踢成什么样子算是‘没踢好’?小组没出线?没进八强?还是没进四强?我觉得只要能够打进淘汰赛,就不能算没踢好吧。”
谢兰撇嘴,对自己丈夫的目标嗤之以鼻:“你要求也太低了,怎么也应该进四强吧?最好拿个牌子,把棒子那个偷来的什么亚洲球队世界杯最好成绩纪录给挤下去……”
“你目标也太高了,哪儿那么容易完成啊!”胡立新哭笑不得。
“对呀。你也知道没那么容易完成啊?所以到时候还怎么办婚礼?”
“你就别把世界杯表现和婚礼联系嘛……”
“不是我要联系,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人联系的。喜欢咱儿子的人很多,可看不惯咱儿子的人也很多啊。这不是给那帮黑子机会吗?”
“那咋办?再推迟一年办婚礼?”
“也不行……”谢兰皱起眉头,“现在国人民都知道了,临时改期,那不是明摆着我们怕那些黑子了吗?”
“嗐,别操心了。啥事儿都操心,累啊。”胡立新终于检查好了自己的背包,确定所有该带的东西都装了进去。
然后他把背包背起来,准备出门上班。
等下了班,他会直接去高铁站,在那里坐高铁去锦城。
到了锦城,有锦城足协的工作人员在出站口接他,再开车送他去市足协的培训基地。
休息一晚之后,他就会在那里为来自锦城各地的C级、D级教练们开始为期两天的短期培训。
这是他和锦城足协的长期合作项目,利用小学生赛事休赛期,或者不忙碌的周末进行。
为什么谢兰想要在锦城买套房子?因为这可不是来回跑三五次那么简单,而是首期就要持续一年的长期项目。对方还说了,如果效果好的话,希望一直坚持做下去,而且不仅仅给锦城的教练们培训,还希望扩大到整个安东省,甚至考虑推广至国……
如果真到那一步,他可能就得放弃在东川南城小学的教练工作了,因为他没有精力两头都顾,毕竟已经是六十岁的人了。
当然也不用太担心他走了之后,南城小学所坚持的足球理念是否会被改变。因为现在在南城小学跟随他一起工作的年轻教练们,都是打心眼里认可他那套足球理念的继承者和追随者,都是他通过这么多年慢慢考察培养出来的接班人。
就算他离开,剩下的教练们也会继续推行。
最重要的是,如果真能做到要让胡立新去国推广的地步,相信最起码安东省的青少年足球培训理念和风气应该已经走上了正轨,不需要担心再倒退了。
主要问题在于生活上——一旦要国各地到处跑的话,夫妻俩就得频繁两地分离。
不过考虑到这是丈夫真心喜欢,并且想要做的事情,谢兰也百分之百支持。
她也高兴自己的丈夫能够找到真正热爱的事业,彻底摆脱昔日自卑的阴影。
※※※
严炎坐在锦城足协蒲津培训基地的阶梯教室里,周围已经坐满了人。他要是再来晚点恐怕就只能站过道里听课了。
培训班报名简介上规定了人数,说只有四十个报名名额。
但严炎总觉得实际来的人应该不止四十个人……最起码这间其实不小的阶梯教室里就已经几乎坐满了。
之所以这届为期仅两天的短期培训班会如此火爆,完是因为来上课的人。
胡莱的爸爸,胡立新。
有的人只是来“追星”的,有的人却是真心对胡立新的足球理念感兴趣,准备向他学习。
严炎向四周看了看,来的人这么多,其中大多数人都和自己差不多年纪,二十多岁到三十多岁。
有些面孔甚至还在野球场上见过。
看见如此火爆的场景,严炎对自己的选择又多了几分信心。
虽然我们每个人都只是一颗微不足道的螺丝钉,是最基础最渺小的单位。
可是千万颗,亿万颗螺丝钉紧固搭建起来的,是中国足球的基础。
在这个基础之上,中国足球有无限的想象可能。
未来,一定会比以前好,比现在好。
突然响起来的喧嚣声打断了严炎的思绪,他回过神来,就看见从门口走进来一个身影,正是胡立新!
于是他也跟着鼓掌。
突然响起的掌声让胡立新稍微有些错愕,但当他将目光投向那群年轻人时,很快就重新镇定下来。
他继续走到讲台前,将自己带的U盘插入培训基地的电脑上。
这个时候掌声才逐渐停歇,阶梯教室里慢慢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