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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上天(1 / 2)

郁襄嘴上容易没个把?门的,本来他瞎叫一气也没什么,大家都见怪不怪。

但是健硕的e国猛汉乍然跟着?重复一句这么软萌的昵称,让大家脸上都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偏偏e国猛汉还全然不觉,也不知道是不是对国语的浸润还不是很丰沛,突然觉得这个称呼十?分热爱:“队长,小凤凤!”

容凤:……

池芯看了看容凤脸上新长的胡茬,只觉得他和这个称呼放在一起,怎么想怎么诡异。

“噗嗤。”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而看到?她笑了,容凤张开的嘴又?闭了起来,沉默片刻,只是说:“说正?事?。”

“你们要毁了这里吗?”陈邢露出兴奋的神色,“太好了!我一直都想这么干,这次有了你们,有了池姐,一定能成功!”

郁襄和他一拍即合,“我觉着?也是!现在天时地利人和,干脆就?干一票大的。”

池芯对他们的超高度信赖很无奈,“先别那么兴奋,这里看起来是他们很重要的一个据点,不是之前那个小基地了,没有那么容易。”

“不,池姐,你不知道,你哪怕什么都不用?干,只要往这里一杵,剩下全都我们来,都能事?半功倍。”陈邢一脸严肃。

“哪有这么……”池芯嘟囔了一句,然而看到?大家望着?她的眼?神,接下来的话却都说不出来了。

怎么办,她觉得自己好像内裤外穿。(超人)

“老陈说得没错,池姐你当吉祥物都行。”郁襄笑嘻嘻地说,“这个破地方灭定了。”

列昂尼德有些疑惑:“这个对枪很了解的姑娘,真的这么厉害吗?”

所有人都对他迷之微笑。

“老德,你不是第一个怀疑池姐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郁襄说,“信不信的,你迟早就?知道了。”

池芯摇摇头,打断他们越来越过分的吹捧,“行吧,然后呢,我们该往哪里走?”

这话一出,刚才还嘻嘻哈哈的气氛,突然就?一静。

池芯愣了愣:“怎么了?”

“我们也只是

鸡血一下立志要打爆这里,具体怎么操作都还不知道……”郁襄说,“合着?搁你这,你直接给安排完了。”

“在池姐的观念里,只有‘需不需要打’,没有‘能不能成功’。”陈邢拍拍他的肩。

“你说得对。”郁襄郑重地拍回去,“吾等凡人还是弱了,池姐她在大气层啊。”

池芯哭笑不得:“你们俩说相声?呢?”

但是别说,经过这段插科打诨,之前听到?噩耗而沉重的气氛,倒是彻底一扫而空了。

“后面就?根据原计划走吧。”景修白及时地解救了池芯的尴尬,他在桌子上摆上两个距离颇远的杯子,手指在中间划过,“这两块就?相当于我们的和终点,中间这块汪洋,就?是我们的阻碍。”

池芯觉得这和记忆里的国境线不太一样,她伸手比划了一下,“要从这里横穿过去?”

景修白点头:“这是去实验室最近的路。”

池芯正?看着?两个杯子沉思,容凤就?插进?话来,不知怎么,声?音有点紧绷:“现在天已经亮了,让列昂尼德出去打听一下消息,再做下一步打算吧。”

景修白:“也好,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市场不可?能没有一点举动,拍卖会能否正?常举行,牵扯到?我们下一步的计划。”

说干就?干,此?时天已经大亮,距离拍卖会原定的时间还有不到?24小时。

直到?他们商量完了,列昂尼德才如?梦初醒:“我现在是要出门吗,小凤凤?”

一片沉默。

然后是郁襄和陈邢惊天动地的大笑。

列昂尼德熊一样的身躯,被容凤一把?拎起来扔了出去。

他压下有些气恼的神色,扭头看向池芯,“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池芯精力充沛得很,即使经历过一场激战加上熬夜都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她看了看窝在沙发上,眼?睛都快睁不开的人鱼,以及强撑着?的姜从筠,还是点点头:“有干净房间吗?让大家都休息一下吧,等列昂尼德回来,恐怕又?要很久不能休息了。”

这是一栋独立的三层小楼,容凤在入住前安排了人来打扫,

房间都是现成的,池芯将永宁抱入一个房间休息,自己也小睡了一会儿。

当她被敲门声?惊醒的时候,日光已经移到?了正?上方,整个房间被晒得暖洋洋的,窗外声?音很静,身下的床铺很软,让池芯有种时空错乱的错觉。

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即使只有几个小时,她却觉得浑身的力量更加充盈,五感更加通透。

池芯从床上跳起来,灵活地做了几个飞踢,感受着?身体轻盈的状态,非常满意。

然而昨晚这些动作之后,她却感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刚才敲门的人,到?现在还没有催促。

在末世里生活得久了,池芯的危机意识已经不用?全靠攻击系统给予提示,在意识到?不对劲的下一秒,她整个人都凛然起来。

房间很正?常,日光也很正?常,只出了……没有声?音。

这熟悉的手段勾起了池芯的记忆,她防备的姿态渐渐放松,一阵温热的风从窗口吹进?来,池芯回过身,看到?了坐在窗沿上的娄辰。

乍见之下,池芯微微愣住。

娄辰穿着?一身当地的传统服饰,白色圆领衬衫,外面套着?深色对襟长袍,宽皮带,宽脚裤,为了防止日晒,将全身的皮肤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过于青白的脸。

但这张脸在暖色日光的炙烤下,也显得有了几分血色,称着?黑眸红唇,端的是一个俊秀漂亮的少年郎。

然而他一开口:“池芯,你还是决定走下去,对不对?”

他耷拉着?眼?角,眉梢间总有中挥之不去的郁丧之气。

池芯现在对付他已经驾轻就?熟,也不怕他耍什么手段,退回到?床边坐下,“我以为,这个问题我们之间已经没有疑虑了。”

娄辰这次没有激动地输出他的中二宣言,他犹豫了一下,声?音很轻地说:“你知不知道,谁过来了?”

“谁?”

娄辰没有回答,他黑得异常的眼?睛凝视着?池芯,“如?果我告诉你,无论你做出什么挣扎,都无法成功撼动那座巨山,你还要继续向前吗?”

“类似的问题你已经问了我好多?

遍了,从在l市开始,到?现在,你一路跟着?我,阻拦我,你看我放弃了么?”池芯心?平气和,“巨山也好,土坡也罢,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一个叫愚公的人,我和他的执着?还挺像的。”

“愚公?”娄辰歪歪头,“不知道。”

也不知道是教育的缺失,还是两个世界之间存在文化差异,池芯也不纠结这点,她抬头看向娄辰,“我知道你为什么害怕那群恶魔,但是你要把?恨意倾泻在无数普通人身上,这就?注定了我们不可?能走成一路。”

娄辰眼?里闪过一丝迷茫,“为什么?我们那么惨,那些普通人糟蹋的生活,都是我们曾经无数次渴望的,你为什么不恨他们?”

“你该恨的从来都不是他们。”池芯说,“恶魔剥夺了你的生活,你说他们是恶魔,那你现在要剥夺普通人的生活,你自己和你口中的恶魔,又?有什么区别呢?”

娄辰眼?睛眯起,他的身形微微晃动了一下,却没有任何举动。

池芯站起身,“娄辰,要记得你是个c国人,c国人,就?是面前是刀山也好,是火海也罢,即使只有一把?土撬,一只破船,也能把?山挖穿,乘风破浪。”

她没有转身,而是径直向门口走去,握住和现实别无二致的房门,用?力一拉。

整个环境倏然发出水纹一样的波动,门打开之后,是景修白略带疑惑的脸。

景修白放下打算再敲门的手,“睡得这么沉么?”

以池芯的灵敏,若说因为睡觉没听见敲门声?,恐怕没人相信。

池芯随口胡扯:“刚才在洗澡,没来得及出来。”

景修白就?不说话了。

这时池芯向后看了一眼?,窗明几净的窗台上只剩下窗帘在漂浮着?,上面的少年已然消失不见。

因为这一瞬的时间差,她没看到?景修白倏然变红的耳根。

只是短短的工夫,当池芯再回过头来的时候,景修白已经转过身去,背对着?池芯,“列昂尼德回来了,我们下去吧。”

池芯应声?。

经历过几个小时的睡眠,大家的精气神都充足了一些,池芯仍然将永

宁抱到?沙发上,就?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列昂尼德,有什么消息吗?”

“我也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列昂尼德搔了搔他那一头凌乱的棕发,说出的消息却如?石破天惊。

“拍卖会正?常举行。”

“什么?”

郁襄一口水差点没喷到?对面容凤的脸上,“炸成那样他们还能继续举行?”

“先别吵。”景修白拧了下眉,“先听列昂尼德讲完。”

容凤默默地站起身,转而坐到?了景修白旁边。

列昂尼德操着?那口不太标准的国语:“是尊的,我问了个巡逻的人,他说拍卖会如?期举行,到?时候请客人们凭邀请函入场。”

景修白脸色凝重下来:“弄成这样都能如?期举行,起码暴露出两点信息。”

“一,市场操控者的实力甚至比我们之前想象的还要大。二,这场拍卖会很重要,往坏里想,也许他们又?要用?什么不应该存在于世界上的东西,搅起新一阵血雨腥风。”

池芯也意识到?了,“之前那些残次药剂的事?还没有解决,他们不知道又?要投入什么东西到?人类中,谁也不确定会导致什么后果。”

“这就?是他们的目的。”景修白声?音沉缓,带着?风雨欲来的紧迫和压力,“他们这是——把?整个人类社会当成了一个大型试验场!”

众皆寂然。

姜从筠脸色发白,“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把?整个人类都毁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有利益。”容凤一针见血。

池芯缓缓舒出口气,“也许,他们是想当新世界的神吧。”

这种中二反派的想法,看过电影的她还是有所了解的。

大家都将目光看向景修白。

“修白,做安排吧。”郁襄说。

容凤面无表情地抱住了自己的枪,看着?他的目光,一如?当初在小队里时。

景修白却看向池芯。

池芯一摊手,“你知道我的,你告诉我打哪还行,让我安排这么多?人,我宁愿自己上。”

景修白唇边飞快地掠过一丝笑意,“我的建议,是参加

这个拍卖会。”

“现在我们对这个组织几乎一无所知,只有深入其中,才能获得信息。”他说,“而且经过这些事?,我总觉得他们和我们预想的有些不太一样,需要确定一下,我们的方向是否正?确。”

池芯抬头看向他。

景修白神色冷静,让人几乎无法看出隐藏在这外表之下的忐忑。

是的,忐忑。

作为知道剧情的人,池芯自然知道,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景修白的猜测很准,最后的确成功击败了最终boss,让世界有了康复的希望。

但在此?时此?刻,景修白自己是不知道的。

他面对着?许多?的岔路,在白雾弥漫的路口试探地踏出脚步,每多?走一步,心?中的沉重就?会加重一分。

他背负的是全人类的希望,不能错,也不敢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