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筵横空出世,让众大臣心中惶惶,京中局势一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尤其是曾经支持众位皇子的朝臣,此时恨不能缩在府中,不问政事。
明明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储君,被所有人都排除了的皇位竞争者,如今悄无声息避开了所有的人出现在了盛京,违背康正帝“无诏不得入京”的圣旨仍能安然无恙,还拿到了监国大权,这般手段和能力,足以让人胆颤心惊。
荣阳侯神色凝重地回了府,邓氏见状,关切地上前,亲手替他褪下朝服。
邓氏虽是继室,但与沈敬仁感情甚笃,二人家世相近,沈敬仁年长几岁,小时候也曾一起玩耍过,也算是青梅竹马。只不过后来沈敬仁已到成婚的年纪,抵不过家中的压力,沈敬仁最后娶了李氏,婚后两年,李氏难产而亡,沈敬仁为先妻守孝一年。邓氏的未婚夫婿也出了意外,两人这才再续前缘。
沈敬仁对于这个妻子甚是爱重,虽然前些日子因为路姨娘滑胎的事情,沈敬仁对她产生了几分不满,不过到底是多年的情分,他也不是宠妾灭妻的混蛋玩意儿,对她敲打了几下便没再生气了。
他眼神柔和地看着邓氏为他忙前忙后,然后拍了拍她的手,道:“歇一歇吧,这些事都有丫鬟呢。”
邓氏轻笑了一下,道:“妾身喜欢为老爷亲手做些事。”
沈敬仁便没再劝阻,等邓氏忙完,他便皱着眉坐在榻上,邓氏走到他身后,替他轻轻地按压穴位,沈敬仁舒展开眉头。
“朝中可是有什么烦心事?”邓氏询问道。
“太子殿下回来了。”
“五年前被陛下流放到边疆的那位这都这么些年了,如何就回来了今日回来的”邓氏也疑惑不解,主要是陆筵消失了太久,在众人心里与皇位无缘,自是没有太关心。
“我前些日子就收到了消息,本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在边疆沉寂了五年,远离盛京,基本上是废了,没想到今日太子拿着陛下手谕出现在了朝会上,圣旨上已经任命太子监国,着实震惊了一众大臣。”沈敬仁沉声道。
他从青州赶回来便是因为收到了消息,担心他不在盛京,
发生了大事到时候鞭长莫及。如今他到有些庆幸,自己回来得早。
邓氏一惊,“监国怎么就轮得到他监国呢?六皇子什么反应?”
沈敬仁皱了皱眉,“太子是储君,陛下病重,太子监国符合常理,更何况有陛下加盖了玉玺的圣旨,便是六皇子不满,又能如何”
邓氏虽不懂朝廷上那些大事,但她也清楚,荣阳侯府是六皇子一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太子掌权,恐怕最先遭殃的便是拥蹙六皇子的一众朝臣。
“那我们荣阳侯府该如何难道要去投靠东宫”
“先不用着急,静观其变,近些日子你去其他府多走动走动,打听一下其他人的态度,我瞧着陛下虽然让太子监国,但也不代表属意他,否则五年前也不会将他贬至边疆了。更何况六皇子在盛京经营了这么多年,朝中半数大臣都是他的人。这夺位之争本就变数颇多,任何一个小动作都会导致万劫不复,我们谨慎些总归是没错的。”沈敬仁叮嘱道。
“妾身明白。”邓氏应下,想着正好趁这个机会带着沈清璇露露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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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发生的事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就传的满城风雨了,就连沈沅嘉也听到了些消息。
她上次去静宜公主府赴宴的时候就知晓陆筵回京了,听闻太子的消息倒是没太吃惊,只是她没想到沉寂了五年的太子殿下再次出现在众人视线里却是这样大的动静。
她知晓前世那场宫变有多激烈血腥,长达半年之久的僵持最后会以陆筵以雷霆手段斩杀几位皇位有力争夺者而结束。尽管知晓陆筵会成功,但心中仍是生出了几分担忧。
素鸢见自家姑娘自从听了那个太子的事情,便好似存了心事,尽管手中握了一卷书册,可是大半个时辰过去了,一页纸都没有翻。
“姑娘不用担心,姑爷会没事的。”素鸢以为她是担忧支持六皇子的安远侯,便出声安慰道。
沈沅嘉回神,听到姑爷这两个字还有些茫然,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陆筵何时成为她的姑爷了?随即才反应过来,素鸢说的是江云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