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倒是不想走,甚至想,要是拉了爷到她的院子,岂不是证明她还是府中第一得意人。
可是她又顾忌梦中的钮祜禄氏,成婚当晚拉爷走,那她就和钮祜禄氏彻底结了死仇了,到时候真如梦中那样,她和孩子们就没有退路了。
想到此,她收回来向前的脚步,伤心道:“爷,臣妾也告退,希望爷……开心。”
然后一扭头跑了。
胤禛坐下来,沉默不语。
钮祜禄氏的贴身嬷嬷见状轻手轻脚地回到新房。
盖头下的钮祜禄氏小声问:“关嬷嬷,爷回来了吗?”
关嬷嬷左右看了看,挥手让侍女离远点,才靠近钮祜禄氏把刚刚的事情给她复述了一遍。
钮祜禄氏手一紧,自从前些日子在锦衣阁遇见爷和福晋,亲眼见到他们对佟锦绣的态度之后,她就有了被冷落的心理准备,只是事到眼前她还是觉得难受了。
她深吸一口气,柔声道:“扶我起来,我去见爷。”
今日要是爷不歇在福康苑,她不光成为笑话,也可能以后再也没有承宠的机会,所以今天她无论如何也得留住他。
关嬷嬷担忧道:“格格,您是新娘子,得爷过来接盖头才能出去。”
钮祜禄氏摇摇头,坚定道:“爷对我有误会,我要去见爷。”
本来就是一个妾侍,连普通的成婚礼数都没有,又何必在意揭不揭盖头呢?
关嬷嬷见状,只好扶起她,出了新房。
关嬷嬷不阻止,其他本来就是府中分配过来的侍婢就更不会阻止了。
钮祜禄氏顺利地出了屋子,被关嬷嬷引着到了院子,然后噗通一下子跪下,哽咽道:“爷恕罪,在锦衣阁的时候,妾本应该向爷和福晋请安的,只是当时人多口杂,妾又过于懦弱胆小,犹犹豫豫中,就错过了拜见
的机会,还请爷责罚。”
胤禛继续沉默,看都没有看一眼。
盖头下的钮祜禄氏没有听到声音,心也沉了下去:爷比她想象中更讨厌佟锦绣,所以恨屋及乌,连她也看不上了。她的翻身仗更难打了,接下来每一句话都不能错了。
她银牙一咬,继续道:“妾和佟三姑娘是在宫中认识的,当时妾是待选秀女,佟三姑娘无意中帮了妾一次,又偶遇了几次。”
“出宫后,妾就和额娘一起去佟府谢恩一次,然后就是那日佟三姑娘约妾去锦衣阁挑嫁衣。”
“除此以外,妾再也没有见过佟三姑娘。”
“本来以妾的身份,是高攀不上佟三姑娘的。佟三姑娘之所以对妾亲切,必定是看在爷和福晋的面子上。”
“日后妾只想好好伺候好爷和福晋,好好报答爷和福晋,万死不辞。”
胤禛终于抬头,冷冷得看着她:额娘和福晋这是看走眼了吧?如此能说会道,怎么会是一个木讷老实之人呢?果然和佟锦绣是一丘之貉。
钮祜禄氏只觉得口干舌燥,可是坐着的人还是不出声,但是却能感受到他冷漠的眼神。
她忍不住瑟缩起来,然后就碰到一个硬硬的盒子。
她抿抿嘴唇,一狠心把盒子掏出来,双手过头顶,道:“爷,这是今天早上佟三姑娘送过来的一丸药,说有助孕功效,也不知道真假,请爷过目。”
胤禛突然心中一动,想起华神医说福晋子嗣艰难,要是这种药这么神奇,让福晋有了孩子,是不是能够冲淡弘晖的阴影,解了他们之间的心结呢?
不过就像钮祜禄氏所说,不知道药是真是假,那么就最好试一试。
他终于开口道:“你把这药藏了这么久,是不是准备瞒着的?你就这么相信佟三姑娘?”
钮祜禄氏心中一紧,这话要是回答不好,也许就是送命题了。
她组织了下语言,小心翼翼道:“妾听说佟三姑娘给太后娘娘和贵妃娘娘都献过药方,应该不会砸自己的招牌吧?”
而且她只是爷的一个不入流的格格,她有必要害她吗?要是害了她,爷追究起来,岂不是引火烧身?这
可与她菩萨善心的好名声不符。
再说先前她不明白佟锦绣为什么要和她套交情,这时也想明白了,佟锦绣必定心悦爷,也是想进府的。
不过她的身份太贵重,一个侧福晋佟家肯定不愿意,那么只能是………
想到这里,她一个激灵,顿时一身冷汗,果然这世上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佟锦绣这是想利用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