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特别是在大哥大嫂面前。”
桃枝心道这本就是关于扬州的名诗,可以说是脍炙人口,有什么不好说的,见他眉心拧巴地蹙起非要她给个肯定答案,便认真眨了两下眼睛,示意自己明白并不会再犯了。
沈庚双手离开时不忘揉了一把她的发丝,想了想,从交领里掏出块玉牌递给她,“你拿着这个,空闲时可随意进出藏书阁,就说是为我找书。”
桃枝接过,玉牌上刻了“庚”字,沾了他的体温。
“这下你的恩情又多一重,可叫我怎么还呀。”他可真好哄,方才下沉的情绪瞬间又高涨起来,看起来有在认真思考让她怎么还。
二人又说笑两句,桃枝忽然想到什么,问:“太后……为何突然驾崩?”
“谕旨并无明示,摄政王令占星官算过,丧期定在十二月初九。有小道消息,说太后是中毒而亡,七孔流血、面容狰狞、皮肉紫黑,”桃枝呼吸一窒,呼吸加重指尖颤抖,深呼吸抑制住后背一阵阵发冷,一直注视着她的沈庚忙安慰道:“这肯定都是假的,杨太后是个年近古稀的老人了,一夕病来如山倒也是难免,是那些吃
饱了撑着的人乱编排罢了。”
“回程路上,每次听闻太后的消息,看到路上之人戴孝,你便难掩失落。太后对你而言,是很重要的人吗?”
“太后对大周的每一个人,都非常重要,”桃枝望进他眼睛深处,浅棕色的眸子冷淡疏离,一字一顿,不知是在说服他,还是说服自己,“她推行平民教育和女学,她说,不求人人显达,只求我大周的庶民少一分愚昧。她在各地开设善堂,赡养鳏寡孤独;她把整肃朝中腐败,已颇有成效……”
“宫中女子,无一不是不曾仰仗太后圣恩,无一不是太后拥鼎。”
沈庚弱弱道:“可是也有不少人抨击太后,牝鸡司晨、独擅专权……说摄政王其实恨极了这位把持朝政多年的皇嫂,下令举国哀悼,只是权宜之举。”
“是吗?她的是非功过,该由谁去说?是那些满肚子油水尸位素餐的言官吗?一路南下,我看见无数百姓为她戴孝,甚至面北跪拜,难道不能证明她的功绩吗?”
“你别生气,”沈庚只随口一说,没想到她反应如此激烈,连忙道歉,“我没有说太后不好的意思,只是平常我的那些玩伴……都这么说,我其实,也觉得太后是一位非常好的人。”
“我说错话了,桃枝姑娘行行好,原谅我吧。”桃枝双手撑着长椅边缘,两脚漫无目踢着地上野草,垂着脑袋久久没回应,沈庚着急哄道,“要不这样,我请去绘春楼大吃一顿,好不好?”
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疲惫:“别担心,我没事。”
“咚~”水面泛起一阵涟漪,二人抬眼望去,一个身影站在围栏边,正往湖里扔第二块石子,“咚~”
“二哥!”沈庚快步上前,抓住那人的手臂,“你怎么在这儿?怎么不让沈弋跟着?你不能在湖边久留,会沾了寒气你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