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有寿摇摇头,“我还是觉得压根就是我爹自己分开藏,藏着藏着给忘了。要不咋说他老糊涂了呢。”
说着,他委屈地看着关大娘,“刚你听到我爷俩说话了吧?我就觉得我是爹故意的,他就是怕我要回东西。
我都说了我记不得有啥,他还说了好几百遍让我好好想想。想啥呀?我就模糊记得有谁给我东西,我转身就给了你。
每娘你都说先替我攒着,等我长大了给我娶媳妇,说大哥二哥这么傻的以后不用娶媳妇了。”
关有寿瞟着老娘越捏越紧的双手,“后来你生了老四,大姨是不是过来一趟?那次大姨给了我一个大红包……”
关大娘立马打断,“到点了,快去上工!”
关有寿一脸无奈地点点头,“好吧。娘,儿子真没想找你要回东西,你要是觉得亏了儿子,还给我那块镇纸也行的。”
关大娘转身就走。还镇纸?早就被老头子卖到哪旮沓地都不知道。这死老头!她就说不能找老三问的!
看着颠着小脚落跑的老娘,关有寿失笑地摇了摇头,摸着裤兜里的一对小元宝也撒腿就往自家跑。
东屋的关大爷一直趴在窗口瞄了好久,望着外面接头交耳的娘俩,时不时的鼻腔发出一声“哼”。
此刻见老伴进来,他连忙拍了拍枕头躺好,想想又侧过身面对着窗,闭上双眼思量着谁也不知的心思。
这一等,可等得够久,简直让他度日如年。
——听着老伴赶走儿媳妇去上工,听着老伴赶走孙女去打猪草,听着老伴又赶走三个儿子……
可差点咬碎了他的一口老牙!这些兔崽子,老子都还没起来,连早饭也没吃,一个个走了也不过来打个招呼!
终于……
关大娘端着一个木托盘进屋,没好气地剜了老伴一眼,“还不快起来吃点,想当神仙啊?”
“没胃口!”
“行了,孩子们都走,快点起来。”
关大娘将木托盘放在炕上,从炕梢儿取出竖着的炕桌摆好,一眼瞟到断了的烟杆子,心疼地嘀咕着,“败家玩意儿。”
关大爷喝了口粥,蹙了蹙眉,大儿媳妇的臭爪子该跺了!他叹了口气,“老三咋说了?”
“能说啥?还不是被我蒙准了,孩子老委屈了。”关大娘坐在炕沿捶着自己的腿,埋怨地白了他一眼。
“我让你别找孩子,你非不听,还让他好好想想,想啥呀?倒是让他想起小时候把东西都交给我,揪着我不放。”
关大爷咽下口里的野菜饼子,“没问他都有啥东西在你手上?不对呀,丢的东西可都是他的,真不心疼?”
“他以为你故意蒙他,怕他要回东西。还跟我说了不管是啥值钱的东西,他说过不要就不要,我要是心里过意不去,还给他镇纸。”
“放他娘的!”关大爷气得立马曝粗口,“这死小子,刚刚抢走一对银元宝,还镇纸?你咋不捶死他?”
关大娘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他娘是谁呀?还让自个捶死儿子,东西都搁你手上,你咋就被他给抢走?!
“被他闻到味儿就不行。你等着,小葫芦已经给了平安,回头他一定会说想把镇纸给天佑。”
“那咋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