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关有寿心有牵挂,一到了王启发家,顾不上脱下大衣,掏出一大把钱放到炕上转身就撤。
“详细的你们问耗子,老头子他们在我家,我得先走一步。”
这理由好强大!
程浩懒得拆穿他的谎言,立即摆手拦住几位开口留人的兄弟们,“回头让大中带给他也一样。”
马振中翻了白眼儿,那些人咋还不消停片刻?
王启发蹙眉看着摇晃的门帘,“咱们要不要跟过去瞅一眼?”
闻言,马振中眼含笑意瞟了眼他,再扫了一圈,“你们放心好了,他吃不了亏,老三啊,已经活了。”
“瞎咧咧啥。”王启发失笑地蹬了他一脚,“算了,不是他亲老子就是他亲兄弟,咱们过去不好。”
“那些熊玩意儿真该削。”
马振中呲呲牙,失笑地摇了摇头,岔开了话题,“现在咱们哥七人都在了,还是快点说说接着咋整?”
“先说那两个当兵的。老三的意思要联络,刚你还没来,我们几个琢磨着先留出一部分的钱。”
“行,钱还是交给大发。第二件事呢?”
“耗子你来。”
程浩手指点了点炕上的一堆毛票票劵,“这里有一百三十二块。”关于关有寿赎回了小香炉,他就没开口。
一来他们五人去,八人平均分成,还不好谁最吃亏;二来要是他没看错的话,老三身上最少有二十块钱全花。
他八兄弟打小长大目前看似同心,但难保有嘴快的跟自家媳妇说漏嘴,多一件事还不如少一件事。
程浩自认他和关有寿、马振中,还有王启发仨人关系最好,就连今天一块出门的林子森,也差了那么一丢丢。
倒不是谁不够仗义,行事不够敞亮,而是彼此的媳妇是个关键,就如林子森媳妇,没事总喜欢管着爷们。
忒烦!
还有些老娘们爱瞎比叨叨的,爷们喝个酒都闹得谁都知道,他又不好让哥们回去好好调教媳妇。
哎哟,糟心的。
匆匆离开的关有寿不知,现在也无从得知,他可再三叮嘱程浩抛去他那份钱,此刻正一路跑回屯。
呼啸的北方呼呼地刮着,他的心里却一片温暖。
山脚下的那座院子就是他的家,里面有他傻傻的妻子孩子,自己这还没到家,一准不开饭。
院子里,叶秀荷跺了跺脚,缩在脖子侧听一会儿外面动静,再次从门斗子的东门,进了外屋地。
“你们咋又跑出来?”
“在屋里没劲儿。”
关天佑往灶坑里又塞了点干柴火,“咱娘已经给太爷爷送了海鲜,剩下就是咱们姥家还没送。”
“娘,我凤姨咋说?”关平安拿着葫芦瓢儿往大锅边沿加了点水,“这趟过去得给我姥带些鹿肉。”
“对,太爷爷说老人最适合吃的就是鹿肉。葡萄酒也给我姥爷多带些过去,我姥爷就中意酒。”
“地窖还有西瓜,也给我姥他们搬两个过去,上回我姥爷还舍不得吃,我说了咱家还有,他还不信。”
叶秀荷失笑地夺过女儿手上的葫芦瓢儿,“还真搬东西回娘家啊?信不信你奶她这两天专会盯着咱们家?”
“都分了家,她管那么多干啥。”
“就是。我姥自个都舍不得做件袄子,早早就给我和哥哥做了棉袄棉裤,一件军大衣都给了咱们家。”
“别在你爹跟前说这些。”
“你还怕我爹舍不得啊。”关平安蹭到天佑身边取暖,“我爹今天说寄包裹就说了要先去一趟我姥家。”
“行,你爹好行了不?”叶秀荷盖上锅盖,“这两天还去不了叶家堡,娘还得上山多捡些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