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大爷顿时哑口无言。
自己可不就是觉得昨天不该听老大老二起哄,想跟他说道说道,那死小子还真没准以为他弟骗他。
关有福见老子瞟向自己,也不再当他的背景墙,翘起了二郎腿抖呀抖,“要按你这么说,他还有理了?
啥是老子?我爹都不怪他,他还拿乔?也就是我爹,这要是我儿子,不削他一顿都是轻的。
畜生不如的东西!出来进去一声爹也不喊;亲兄弟有难搭把手都不应,倒跟那些外八路的搞得热乎。”
关大爷摆了摆手,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不孝子生下来就是气老子的。我说他天生反骨,你娘还说压压就好。”
说着,他怒瞪关大娘,“这叫好?”
“我都跟你说了别过分,是你不听,现在怪我干啥?诶……咋有风?”关大娘扭头看向门口。
门外关有寿一手挑着帘子,他真不是偷听,谁料到这么寸,他一到,正赶上有人大发雌威。
听听……
自己究竟是眼瞎到何种的程度,会觉得她被人当刀子使唤?她能使唤的,无非是他这个蠢儿子。
明知他的身世,却让才屁点点大的他开始为这一窝子的蚂蟥卖命儿;明知一个不好就是一尸三命,却漠视他难产的媳妇;明知他这辈子唯有俩孩子,却拒绝救治昏迷不醒的亲孙女。
这是他想象中不贪图富贵荣华而艰辛生下他的母亲?这就是那个时刻护着他,怕他丢的母亲?
不能恨!
哪怕她用能言巧辩来遮掩不守妇道;哪怕她隔绝了你与至亲相认;哪怕她心存不良用你来抵债。
绝对不能恨!
无视才是解脱!
“三哥?”还是关有全看着门口的关有寿惊慌失声,“快进来。”
“我来拿篮子。”
“哦。”关有全看着他一脸平静的神情,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你等一下,我就去拿。”
“咋又回来了?”
关有寿微眯着双眼,认真地打量起所谓的母亲,随后他垂下眼帘,遮住了眼里如何也遮不住的厌恶。
“咳咳……”关大爷清了清嗓子,“别听你娘瞎咧咧,爹压根没那个意思,你是我亲儿子,姓啥刘。”
关有寿扭过脑袋,微眯着眼睛注视着他,被个女人骗得团团转,真他娘的可怜,可谁不可怜?
“我这辈子都会姓关。”
关大爷咧嘴一笑。
“也只能仅仅是姓关,其他的,请恕我无能为力。”既然已经占够他的便宜,那就接着当他的便宜老子。
他关有寿不欠谁!
关大爷老脸一拉,“啥意思?少跟老子来一套。”
“等你们干不动,我会和他们分摊养老。”多的,没了,他真累了!“爹,不管咋说,感谢你看着我长大。”
关大娘大声呵斥一声,“三儿!”
怕了?
这就怕了?
关有寿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继续看向关大爷,“也感谢你这些年一个劲儿地折腾我,从今往后我只想为自己而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