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璐对明卓道:“还是你聪明,懂得做给母亲看。”
    “我们已经成婚,自然是夫妻一体,再说让母亲看到那一幕,也不是欺瞒于她,岳父岳母没有留下分毫,这是真的,即便是故意让母亲看到,也是为了让你们婆媳关系变得融洽一些,母亲高兴了,你这边也不用挂念着。”
    “嗯,谢谢你。”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明卓拍拍她的手,“去到任上,就是我们二人的小日子了,刚去的那两年我可能会很忙,你还得多照顾一下自己。”
    “我明白,放心吧。”新官上任,自然是要将好听的各项举措落实到位,让当地的百姓过上舒心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惩治地痞无赖,协调地方邻里,同时还要为周围的村民们找到发家致富的路子,他必然是很忙的。
    她岂会因为丈夫没有时间陪她而埋怨,毕竟两人还有几十年的日子,造福一方是他们应尽的职责和义务。
    如两人这般的情况,在各地都有发生。
    距离近的,开车一两日便可抵达任上,远点的也得七八日。
    因为知道天下有锦衣卫不定时的监察,他们也不敢掉以轻心,到任之后就先了解地方情况,然后再和地方官员治理并改善。
    训导他们的吏部大人们就说过,陛下提拔官员,看的不是年龄,而是政绩。
    做的出色了,三十岁做宰相也有可能,平凡的可能一辈子留在任上得不到升迁,至于以权谋私为害一方的,轻则罢官,重则坐牢。
    多年苦读,谁不想高官厚禄,再说年轻人总有股敢拼敢闯的劲儿,不管日后如何,现在都想做出一番政绩,光宗耀祖。
    如今大周不少县镇都是暂且由主簿监管地方,没有县令。
    这次毕业的学生,虽说不至于让全国各县镇都有父母官,至少也能缓解一下。
    况且地方已经有防卫所驻扎,主簿也不敢造次,谁让人家的上峰,是盘踞京城的二品大将军呢。
    别看二品似乎没有顶天,可要想明白,如今朝廷里只有两名一品高官一名从一品。
    苏颍为一品宰相,姚慧芳大将军为一品镇国将军,副相林浦为从一品,其他的便是二品了。
    惹到了地方防卫军长,人家一封信能够直达天听,主簿呢?得先送到郡守府,然后再递交知府衙门,之后再由知府衙门上报吏部,然后递交陛下御前,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
    况且,自从防卫所在全国各处驻扎,老百姓遇到事情都会热衷于找防卫所,反倒是各自县衙门庭冷落。
    这在以往他们乐见的场景,如今被防卫所一比较,难免觉得不是滋味。
    百姓上告他们觉得烦,认为老百姓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
    百姓不找他们,又觉得自己遭到了冷落,被防卫所多了权柄。
    尤其是看到逢年过节的,防卫所的人都被老百姓的笑容和节礼给堵得水泄不通,主簿们就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
    防卫所几乎是无偿为老百姓解决麻烦,可他们的月钱却都是衙门里结算的。
    因此,有的县令一到任,地方主簿就开始给防卫所穿小鞋,说一些阴阳怪气的话误导上司。
    可是经过吏部严格培新的县令哪里是这些主簿能左右的了的,再说他们也都是优秀的毕业生,了解到的国情比他们这些井底之蛙高明了不知道多少。
    因此一到任,先着急了地方防卫军长和法务官进行工作方面的沟通,之后就开始整顿县衙。
    至于主簿说的那些事情,有什么可再议的。
    防卫所每月的工作报告全部会送交县衙,各地的视察也要做到位,为老百姓考虑致富出路,走访民间等等,这些事情就足够他们忙的焦头烂额了,哪里还顾得上勾心斗角。
    这些无所事事暗中挑唆中饱私囊的狗东西才是吃饱了撑的。
    明卓夫妇抵达淮安郡下面的胡山县,远远的就看到城门口有一批身着青灰色衣裳的人在等着。
    车子靠近,前面的人笑着上前。
    明卓一下车,双方就互相见礼,“可是明县令?属下胡山县防卫军长蔡清平。”
    “正是,蔡军长客气了。”明卓将官凭给对方看了看,然后介绍身边的宋璐,“这位是内子,也是新到任的法务官。”
    蔡清平忙笑着和对方作揖,宋璐也豪爽的回了一个揖礼。
    之后三人上了明卓的车,一起去了胡山县县衙。
    “蔡军长到胡山县有多久了?”明卓问道。
    “属下是两年前抵达胡山县的,稍后回到县衙,属下会将这两年的情况和大人禀明。”
    明卓点头,“在吏部听训的时候,就听吏部郑大人提过,各地的防卫军长都是宋将军手底下的强将,高将军也给我们上过几堂课。”
    “属下正是高将军手下的兵,曾经在大周龙啸营担任二队卫队长。”
    “那蔡军长了不得,大周在统一天下之前,龙啸营曾经是仅次于秦统领之下的十二卫中的精锐。”
    蔡清平拱手,“日后与明大人共事,还请大人多多提点。”
    “我们三人需要互相协助,共同为当地百姓做事才行,蔡将军驻扎此地两年之久,我只是刚从大学里毕业的新人,最初还需要蔡军长多多协助才是。”
    蔡清平看人的眼力还是很不错的,这位新上任的县太爷瞧着不是个刚愎自用的,日后相处想来是较为融洽的,他也算是放心了。
    并非是挣个谁上谁下,一切都是凭政绩见真章,况且三方并没有冲突,不存在明争暗斗的情况,毕竟本职工作不同。
    宋璐此时开口了,“这两日先安顿一下,之后我会去防卫所为各位普及一下律法,我们都是公门中人,代替陛下监管一方,自然不能知法犯法。”
    “这是自然,前些日子得到吏部的书信,我们所里的人都期盼着法务官的到来。”
    胡山县算是淮安郡的贫困县,在禹州府更是排不上号。
    作为毕业生第一名,明卓被委任到此处,并没有觉得委屈,能力越高责任越重,这是吏部郑大人告诉他们的。
    街头全部都是土路,水泥路只修到了城门口,对于那些富裕县,莫说是城内主路,甚至家家户户门前都是平坦干净的水泥路,因此胡山县的发展任重而道远。
    不过等看到县衙的时候,明卓的眸色就有些暗了。
    “这一路行来,其他地方暗淡无光,倒是这县衙修的颇为气派。”
    “渝州府曾经是北凉境内,北凉执政期间,这种地方官吏太寻常了。”蔡清平道。
    他刚来这里的时候,也为此地的经济和县衙的气派这强烈的对比感到不舒服,但是建都建了,难道还能拆掉?
    那就是二次浪费了。
    县衙外壮观气派,里面更是精致不俗,虽说面积不算大,却也非寻常宅邸可以相比的。
    胡山县寮下衙署都在这边迎接新的县太爷,最后众人都聚到了二堂的书房内。
    明卓先和在场的人介绍了一下自己与宋璐,之后就县衙的格局进行了重新划分。
    原本县衙前面两进的院落是办公点,后面还有四进全部都是之前县太爷的私人宅地。
    如今他把前面共计四进全部纳入工作范围,只留下后面两进的位置用于夫妻二人居住,同时分设了小的办公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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