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赵崇带人来到京兆府门前,见到是一个瘦弱的厉害的女孩子,那女孩子头发枯黄,面容枯槁,不是生病就是营养不良。
    “大人,救命呐。”那女子瞧见赵崇,双膝重重的跪在地上,不断的给赵崇磕头。
    赵崇见不得这样,上前将对方搀扶起来,只是手掌一握住对方的手臂,才真正的惊讶她的瘦弱,近乎是皮包骨了。
    “起来,有事慢慢说,别着急。”
    将人带到一堂正堂,赵崇坐在上首,身边站着衙门的师爷和几名官差。
    那女子进门后再次跪在地上,额头磕地,“求大人救救小女的弟弟,小女的继母要把弟弟给卖掉。”
    赵崇眉峰顿时皱起,“我大周律法,禁止买卖人口,这类事情,你自可去防卫所寻求帮助的。”
    女子没有抬头,眼泪却不断的溢出来,顺着脸颊跌落在地面。
    “大人有所不知,继母将民女的胞弟,卖给了她的表兄,只因她的那位表兄身子羸弱,只剩下一个女儿,因此仗着家里有些银钱,想为那女儿招个童养夫,继母贪图那表兄给的五十两银子,就要将民女的胞弟卖掉。”她不愿意,父亲过世,这个世上她只余下弟弟一个亲人了,而且那家的娘子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心肠比之继母还要歹毒,弟弟被买到那个人家家里,定然是要当牛做马,这辈子无法翻身的。
    赵崇看到哭的全身抽搐的女子,对身边的师爷道:“童炼,你带他去防卫所,然后和他们一块去这苦主家中走一趟,若证据确凿,将那继母连同买孩子的表情一起带走。”
    “属下这就去。”
    童炼将那女子搀扶起来,然后和她离开了京兆府。
    如今有了防卫所的存在,京兆府已经基本不审讯案件了,但是每日里的公文却不比以往少,反而更加的忙碌。
    整座长安城的公务都压在他的身上,上到皇族官府,下到黎民百姓,防卫所等其他的衙门办理的公务,最终还是要递交到他的面前。
    等他带人整理过后,在递交给六部。
    敲鸣冤鼓的女子叫谭青青,家主京郊谭家庄。
    在童炼的带领下来到防卫所,将冤情在防卫所做了笔录,然后防卫所出来三个人,带上谭青青以及童炼,乘坐黑白警车前往谭家村。
    此时的谭家村民已经吃过早饭,各自开始下地干活了。
    谭青青的继母李氏正和自己的一儿一女在家中吃早饭。
    丈夫去世后,这个家就落在了李氏的手中,因为之前丈夫在外面做小本买卖,虽说不见得多富裕,却也不愁吃喝,在谭家村的条件也算是数一数二的。
    万贯家财没有,三五百两的银子还是拿得出来的。
    对于自己以五十两银子的价格,把丈夫前妻生的儿子送给了表兄,李氏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还留着谭青青,是为了以后换一笔彩礼,而谭青青的弟弟谭庆喜,李氏打一进门的时候就不喜欢。
    不过碍于丈夫对这个儿子的看中,即便李氏再厌恶,那也不能当着丈夫的面找继子的麻烦。
    原想着丈夫死后,随便把这姐弟俩给打发了,可这里好歹也是谭家村,她一个外来的,多少也是好面子的,不能做的太明显。
    再加上她心里也不放心把谭庆喜就这么赶出去,毕竟那孩子学习真的很好,每次在学校里都是考第一,万一赶走之后,他在外面遇到什么好人,以后发达了,哪里还有她和儿女的好。
    所以,送不走也不愿意留,正好表兄那边生下了个女儿之后,身子骨就一日不如一日,却碍于家里颇有资产,想要在族中过继一个孩子,表嫂不愿意,认为以后家产落到别人手里不痛快。
    李氏就想到了给表兄家一个上门女婿的想法,表哥表嫂一听,这比过继一个不是自己的孩子要来的靠谱,再说谭庆喜今年也不过八岁,这些年被李氏给压制的死死的,性子本身就有些沉闷,想来不是个能翻天的主儿,自然也就同意了。
    比起和李氏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这样那边的表嫂心里也能放心些。
    日后他们可以向谭庆喜灌输一些观念,这样等他们不在了,谭庆喜也不会亲近李氏的。
    这个主意,可谓是两拨人一拍即合。
    早饭过后,李氏准备回屋再睡会儿叫,至于继女去哪里了,李氏根本就不在乎,那个废物继女,见到自己就给老鼠见了猫似的,李氏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所以,等看到官差上门的时候,李氏瞧见跟在他们身后的谭青青,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
    “你,你们……要干啥?”李氏故作寻常的问道,可语气中还是透露出了忐忑。
    即便在谭家她只手遮天,可是见到官府中人,断断无法维持镇定的。
    “你被谭青青举报,私自买卖人口,需要你跟我们去防卫所进行调查。”防卫所的官差开口道。
    李氏一听,脑科都炸了,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怎么都没想到,谭青青居然敢去官府里状告自己的继母,这可是大不孝哇。
    朝廷多年前就有明文律法规定,禁止人口买卖,可很多的老百姓对此并不在乎。
    自家的孩子,卖了或者是卖给谁,那就是自己家的事情,别人都管不着。
    想要让他们第一时间接受新的律法,他们很难做到。
    再加上很多老百姓都不识字,对律法方面更是一窍不通,只知道不能杀人,却不知道买卖自己的孩子也是犯罪。
    随后,防卫所的官差上前,将瘫软在地上,吓得尿了裤子的李氏给带到了车里。
    同时谭青青也去继母的房中,将她和娘家表兄表嫂针对买卖谭庆喜的文书给翻找了出来,递给防卫所的官差,契书上面有三个人的指印,这就是证据确凿。
    防卫所还有一队人去了李氏表兄家里,过去的时候,他们看到谭庆喜正被绑在拆房的凳子上,嘴里塞着一团破布,而那家的婆娘正拿着一根木条,用力的抽打谭庆喜。
    一个不满八岁的孩子,被打的全身血淋淋的,无声的哭泣,这种场面,就算是见惯了的防卫所官差都义愤填膺。
    最终,在左邻右舍的围观之下,官差将这对恶毒的夫妇给带走,同时也将谭庆喜抱起来,准备送到京城的长安医院里进行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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