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长史大人既然不肯承认那是出自您的手笔,想必有什么难言之隐,抑或还不愿相信我。不过没有关系,只要跟司马道子对着干,那么你我双方便算是同一阵线,理应相互守望,对吗?”
赵亮一时被他说得有些哑口无言,只好沉默的点了点头。
只听桓玄接着笑道:“大人谋略非凡,恐怕早已猜到我想请您帮什么忙,可是却好像还存着某些顾虑,所以才不肯将话挑明。这样吧,咱们把帮忙的事情暂且放到一边,先说说我要提醒您的那件事情。大人,法庆现在被藏在何处?”
这句话一问出来,赵亮当即吓了一大跳,连读心术都顾不上用了,急忙道:“你,你在说什么?我……”
“大人倘若矢口否认,岂不是很没意思?”桓玄淡淡道:“家叔当初为了保护我的安全,特意在建康布置了一个暗桩。此人不仅武功不俗,而且极擅隐踪匿行之术。昨晚他亲眼看见谢府有大批高手进出,后来那些人又前去突袭弥陀寺,将法庆绑来此处,难道不是吗?”
赵亮听得满头黑线,沉声道:“你居然派人暗中监视我?”
“长史大人误会了,”桓玄语气非常平静:“我并非想要刻意监视您,而是因为得到了另外一个情报,担心会对您有什么不利,才专门遣人过来查看的。”
“什么会对我不利的情报?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赵亮大感奇怪,不禁问道。
桓玄回答:“荆州与朝廷的关系向来微妙,所以免不了互相在对方那里安插些眼线。就在昨日,我收到可靠消息,司马道子与幕僚会议之时,专门提到了赵大人您。”
赵亮有些好奇:“提到我?都说了些什么?”
桓玄从容道:“他们说,大人此番前来建康,除了为桓某的事情之外,可能还想营救落在他们手上的两个同伴。司马道子判断,你们的手段无非两种,一是直接潜入王府抢人,一是绑架人质进行交换,故而制定了两条相应的对策。”
赵亮听得如坠冰窟,连忙问道:“你知道是那两条对策吗?”
桓玄点点头:“第一条对策就是守株待兔。昨晚会稽王府外松
内紧、如临大敌,很多兵马都隐藏在暗处,只等大人的手下前来营救同伴。只可惜,他们白白等了一个晚上,却毫无收获,哈哈哈。”
他略微顿了顿,继续道:“至于说交换人质嘛,司马道子特别点了七个人的名字,说他们都是最有可能被赵大人暗算的目标,其中之一便有法庆。一旦你们选择了这个方式,那么建康朝廷则会立刻采取行动,实施反制。大人你昨晚刻意要灌醉那个妖僧,早已落入司马道子的眼中,只不过他不敢确信您是不是在故布疑阵,所以才没有在弥陀寺那边埋伏下重兵。反正他还有后招,所以想必也不用急于一时吧。”
我尼玛!居然会是这样?这司马道子太狡猾了!赵亮心中一紧,暗骂自己疏忽,接着问桓玄:“你还知道些什么,快跟我讲讲呗。”
桓玄微微一笑:“大人的意思,咱们现在算是盟友了?”
“盟友盟友,早就是盟友了!”赵亮担心中了司马道子的什么诡计,从而威胁到杨帆张磊的安全,赶紧说道:“其实我们这次来建康,就是打算要帮你返回荆州的。北府上下都很清楚,司马道子意图让荆州军变得四分五裂,好方便他各个击破,所以肯定不会放你轻易离开。一旦让他得逞,这家伙势必会调转枪口,再次对我们北府下手。此时荆州方面处于朝廷严加防范之中,所以也就只有我们才有能力助你。”
“如此就有劳大人了,”桓玄挺起身子,拱手致谢道:“桓某和荆州将士,对北府的仗义援手,感激不尽!”
赵亮略显尴尬,也还礼道:“咱们互相帮助,互相帮助。”
桓玄点点头:“既然大家是盟友,那我就知无不言了。司马道子为了不打草惊蛇,逼迫你改变计划,因此只倾力防守王府地牢,保住那两个俘虏不失。而对于有可能成为大人目标的那七位,却丝毫没有加强防卫,只安排了眼线暗哨躲在隐秘处跟踪观察。为的就是要等你们出手成功,便立即派兵捉拿,来个人赃并获。”
赵亮听得更加紧张,倘若陶思源刘裕他们真被司马道子的人暗中盯上,那么此时恐怕已经有大批杀气腾腾的建康军,
前去解救法庆了。而负责看守法庆的北府兵一旦落入对方的手中,包括自己在内,谁都别想活着离开此地!
看着赵亮脸色有些阴晴不定,桓玄好整以暇的笑笑:“赵大人在担心什么?”
“南郡公这不是明知故问嘛,”赵亮没好气道:“说到足智多谋,还是人家司马道子技高一筹啊,我这不眼瞅着就中了他的计吗?”
“那倒也未必呢。”桓玄闻言一乐:“您猜怎么着?我的那个暗桩啊,不仅看到了您的那些人马,而且也凑巧碰见了会稽王手下那个在弥陀寺盯梢的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