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括一边将田坟等人让进正堂,一边好奇问道“这么一大清早,世伯便登门到此,可是有什么要事吗?侄儿毕竟是您的晚辈,倘若有事,传我过去当面教训便好啦,何苦让您屈尊一趟呢?”
“哎,公务在身,身不由己啊。”田坟笑了笑,在软垫上坐了下来“老朽今日前来打扰,也是不得已呀。”
赵括先是瞥了一眼站在旁边、一身囚徒锁链装扮的赵亮,然后问田坟道“世伯莫非是来查案?”
田坟点了点头“差不多吧。世侄,你府上是不是有一个叫夏尧的人啊?”
赵括答道“的确有。夏尧乃是我的门客,为人忠厚,办事稳妥,深受我的器重。哎?他不是在司寇府当差吗?怎么了吗?”
田坟淡淡答道“啊,是,他在老朽那里负责看管牢狱,也还算可以。不过,昨天晚上他犯事儿了。”
“犯事儿了?犯什么事了?”
“他买-凶杀人,欲图谋夺囚犯性命。”
赵括眉毛一挑,问道“夏尧想杀谁?”
“杀他。”田坟指了指一旁的赵亮“此人乃是钟自文案和城南聂家凶案的关键疑犯,干系重大,连王廷那边都非常重视,不想竟然险些丧命。”
赵括不屑
的瞥了瞥赵亮,转而又问田坟“既然这家伙还好生生的站在这里,就说明并无大碍。世伯指责夏尧杀他,可有什么真凭实据吗?”
田坟沉声道“昨夜杀手准备行凶之时,恰被老朽带人当场抓获。据那凶徒供认,夏尧正是此事的幕后主使。”
“一面之词,何足为信?”赵括略显不满道“世伯可曾想过,这或许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夏尧也说不定啊。”
田坟笑了笑“你说的对呀,所以老朽这不是专程来找夏尧核实一下吗?”
赵括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微笑“世伯差矣。夏尧虽然是我的门客,但是自从他去司寇府效力之后,就搬出鄙府了。您要是想找他,那也该到别的地方去找,为何一大早的来我这儿寻人呢?”
田坟略作沉吟“这么说,夏尧不在府上?”
“不在。”赵括那平和的语气之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田坟早就料到对方可能会有如此反应,当然也最怕对方会有如此反应。倘若赵括打定了主意要包庇夏尧,除非赵王亲下旨意,否则他司寇府再牛,也没法搜府拿人。
而赵括包庇夏尧的举动,同时也意味着,赵奢老将军的后人可能已经卷进了眼前这纷乱的朝堂争斗之中,这样的话,无论是对马服君府而言,还是对大赵而言,那可都不是什么好消息了。
田坟不由得替已故的老朋友赵奢感到惋惜,在心中无可奈何的暗叹一声,然后转头看向赵亮。赵亮知道老头儿此时也没啥办法了,于是清清喉咙,说道“公子,夏尧是赵晶推荐给你的吗?”
这个问题问得非常突然,赵括听完不禁一愣,脸上同时闪过了一丝紧张的神色。旋即,他又轻蔑的冷哼道“你是什么身份?有胆向我问话?还是先把那条狗链子摘掉再说吧。”
田坟搞了几十年的刑律稽查,绝对是眼光毒辣的老把式,赵括的反应又怎么可能逃得过他的眼睛?经验丰富的田司寇见状立马追问道“世侄,夏尧当真是赵晶介绍的吗?”
赵括面色一沉,连称呼都改了“司寇大人,这个问题恕我无可奉告。”
这种欲盖弥彰的答案,在田坟眼里几乎与坦白承认无异,随即老头儿便联想到了一种可能之前晋阳公主赵琦因为临阵换将之事,与赵括赵晶闹得有些不愉快,已经成了朝堂上人间皆知的事情。眼前夏尧的问题,会不会跟这个有关?
他不敢再往下多想,连忙换了个问题道“公子近来见过夏尧吗?”
赵括冷冰冰的答道“我最近一直忙着研究长平前线的战策部署,整日闭门谢客,谁也没见过。”
田坟仍不死心“可否问问管家和下人们,昨夜夏尧是否来过?兴许人来了,你不知道呢?”
“我看没有这个必要,”赵括道“鄙府一向规矩甚严,夏尧到底来没来,自会有人通禀于我。司寇大人,我还是之前那句话,单凭一个刺客的供述,是不足以认定夏尧有罪的,你们若想拿人,还是找到更多铁证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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