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君微微一笑“武安君的身体好些了吗?”
赵伦道“据传闻是见好了。虽然还没有恢复上朝,但是听说饮食起居逐渐正常,偶尔还能乘车到咸阳郊外散心。”
平原君赵胜忽然面色一沉,问众人道“如果王龁在长平久攻不下,秦王会不会很快启用武安君?如果白起真的亲临前线,你们谁还有把握能击败秦军?”
这两个问题仿佛两记重锤,狠狠的砸在大臣们的心头大秦武安君的赫赫威名,岂是闹着玩儿的?一旦让白起这个狠人统帅秦军,廉颇也未必能扛得住啊。
平原君赵胜冷笑道“两军交战,统帅也是战机的一种。秦国尚未派出白起,正是我军难得的机会,此时不展开决胜会战,更待何时?”
眼见一种大臣被平原君说的哑口无言,一直没吭声的晋阳公主赵琦忍不住道“君上,我们也都同意你的分析。不过攻也好,防也罢,这只是战略选择上的问题,没必要非得更换主帅呀
。廉老将军身经百战,经验丰富,让他指挥反击,不是更稳当吗?”
平原君瞅了瞅赵琦,淡淡道“公主,你忘了吗?前阵子你托我给廉颇去信,建议他寻找机会,适时发动进攻,争取能够夺回一些丢掉的城池。你还记得他是怎么回复的吗?”
赵琦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当众提起此事,不禁微微愣怔,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答,赵王则好奇的问道“哦,竟然还有这事儿?廉颇当时是怎么回复的?”
平原君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我王,廉颇回信说,坚守之策不容丝毫改变,只要他当一天主帅,赵军一天就绝不会离开营垒防线,给秦国人可趁之机。”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无不面面相觑,心中也都各有想法。支持廉颇的大臣,都认为老将军主意把的牢,不轻易受朝廷的干扰影响,实为大将之风;支持换将的大臣,则感觉廉颇因循守旧,不懂变通,这样的人担任统帅,定然累死三军。
而保持中立态度的大臣们却不禁犹豫起来,殊难判断廉颇这么坚决,到底是对还是错。
赵王的反应倒是非常明确,他眉头紧锁、面色不善,沉声说了四个字“刚愎自用!”
一国之君给前线主将下了这样的评语,无论对主将个人而言,还是对正在作战的全军而言,恐怕都不是什么好兆头。因此大家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没人再敢言语。
赵琦沉默片刻,决定换个角度应付,于是试探着说道“王兄,您主张更换统帅,不知可有合适人选?”
赵王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再次转头望向平原君。平原君赵胜见状会意,开口说道“我王,臣有一个人选推荐。”
“哦?相国看中何人,讲出来给寡人听听。”
“新任轻车将军、马服子赵括。”平原君朗声答道“赵括出身将门,自幼熟读兵书,在讨论战策之时,就连他的父亲赵奢都经常自认不是其对手。之前,臣曾专门与赵括谈及长平之战的谋划,发现此人思路清晰、考虑周详,克敌制胜的方法了然于胸,且非常可行,实乃将帅之才!”
末了,他又补了一句“纵观满朝武将,也唯有赵括一直主张以攻代守,有勇气跟秦军一决高低。”
“好!马服子确有其父之风!”赵王赞叹道“当年赵括的父亲,我大赵名将赵奢,率领孤军迎战秦国,坚信狭路相逢勇者胜的道理,最终击败了不可一世的秦军,取得瘀与之战的胜利。寡人记得,那时候先王得知秦国人要攻打瘀与,曾先去询问了廉颇、乐乘等所谓名将,可否派兵救援,廉颇等人皆说秦军势大,不可救援,唯有赵奢不惧强敌,坚持出兵抵抗。唉,如此看来,真是一贯如此啊。”
赵王所说的这个“一贯如此”,究竟是什么意思,众大臣当然都心中有数。当年在瘀与,廉颇不敢与秦军对阵,如今在长平,老将军仍旧不敢向秦军发动进攻,这顶“畏敌怯战”的帽子恐怕是摘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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