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长生亦仰头向天,不同的是,他有一只手五指箕张,对着天空。
宇文化及知道自己若一击不中,下面风帆便可立即远去,是以这一刻他使出浑身本领。
宇文家独有的“玄冰劲”从散布四周,到收缩到一定范围,威力愈发凸显,形成一片好似“领域”类的寒冰气场。
任何人或物在这其中,都要不可避免的受到影响,或身体迟缓、或思维麻木、或真气迟滞……只要沾上一样,在他的寒冰气场内,宇文化及便利于不败之地。
“轰!”
掌剑交击。
电光石火间,傅君婥刺出了十二剑,他亦回了十二掌。
两人乍合攸分,傅君婥落回船上,长剑遥指上空,宇文化及借力横移开去,往岸边泥埠飞去。
小船一沉,再次浮了起来,周围寒气消失,往下游冲去。
远远地,传来站在巨石之上宇文化及的声音:“姑娘剑法,世所罕见,似乎不是中原武林一脉,与高句丽‘奕剑大师’傅采林是何关系?”
“正是家师!”
傅君婥的声音与平常无异,远远传出。两人隔空对话,若有一方身受重伤,势必要在声音之中露出破绽。
“姑娘如此护着这两个小子,实属不智,不久,宇文化及必会再次请教。”
渔舟加速离开,宇文化及的身影终消失不见,不过遥遥的江面上,大隋舰队亦跟了上来。
“啪!”
傅君婥头上竹笠蓦地四分五裂开来,露出她秀美但苍白的玉容,随后亦颓然坐到甲板上。
寇徐二人一惊,就要上前查看。
“别过来,我打坐一会就好。”
傅君婥摆出打坐姿势,闭目不语。
双龙面面相觑,望了眼遥遥缒着的舰船,又见慕长生示意二人稍安勿躁,便自觉练起功来。
“轰隆!”
行了不久,此刻天色近暗,天上又忽然乌云漫空,大江之上顿时如黑夜一般,大雨就在眼前。
江风势头暴涨,卷起江水一浪浪砸进渔船之中,寇徐二人也停了练功,手足无措地以双手向外捧水。
“轰!”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渔舟于漆黑的江面,也不知触到了哪处暗礁,一个倾覆把几人全甩了出去。
傅君婥立时醒来,见寇仲徐子陵二人在江水里狗刨挣扎,身子一点跃出水面,到了两人上空,拎起一人。正要再拎另一人时,慕长生已凑了过来,抢先将其夹在腋下。
“走吧,先上岸再说。”
傅君婥眼睛一亮,实际上她之前打坐疗伤,并未进入“龟息”状态,始终留了一分心神观察外界。身旁有这样一位伸手莫测之人,她可不敢将自身安危安全交给对方。
因为一旦进入“龟息”疗伤状态,将有三个时辰无法感知外界一切,包括身体被人侵犯。哪怕对方给他的印象不错,但有一句话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
好在和宇文化及一番交手,她受伤并不很重,自忖以师门秘法疗养几天,便能恢复。
她不由想到刚才和宇文化及交手之时,数次眼看着自己无法抵抗其攻势,身子却总是莫名的移动开了!
当时战况激烈,不及细想,现在想来,似乎是有高人相助,难道是眼前这个一副文弱公子模样的人吗?
她看着慕长生毫无形象地夹着寇仲,在大江里以最普通姿势游泳的架势,一时又陷入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