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食全程不过持续三分钟,很快天空又亮了起来,世间万物复苏,山风掠过树枝,草长莺飞。
尉迟摘下专用眼镜,转过身看她:“日全食最近一百年里只发生过七次,还不是所有地方都能看得到,这么难得一见,错过了岂不是可惜?也许等到下次再发生,我们都已经不在了。”
鸢也倚着车门,似笑非笑:“尉总现在还有这个闲情逸致呢?”
四大港口的侵权和她要离婚,以及争取阿庭抚养权这几件事当头,他还有时间来看什么日食,真的出人意料。
“一个时间里该做什么事就做什么事,难道我要为了不知道多久以后的死亡,从现在开始不吃饭不睡觉不处理公务?”尉迟回道。
鸢也为他鼓掌:“尉总这个心态就很让人佩服。”
听不懂她的明嘲暗讽一般,就着刚刚发生的事情,尉迟问:“你知道日食是怎么来的吗?”
他有心情聊这些无关痛痒的话,鸢也可没兴致奉陪,只是隔着镜片看着他,不觉得他特意把她带到山顶,只是为了看一次日食,便默不作声地恭候他的主题。
她没有接话,尉迟亦不在意,兀自道:“因为月球、地球和太阳在同一直线上,月球挡住了太阳射向地球的光,所以有了日食,于是有些人就以为,能把太阳挡住,是因为月球和太阳一样大。”
“其实恰恰相反,月球比太阳小得多,而且两者离得很远,是由于直线原理和对称原理,月球才能刚好挡住太阳的光。”语调慢慢降下来,他看着鸢也,眸底比过往的山风还要轻缓,“所以眼见不一定为实,但人总是太轻信自己的眼睛。”
鸢也摘下眼镜,看清他身后的重峦叠嶂,神情不变:“比如?”
“当年很多事情,不是你看到,也不是你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