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也摔回床上,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很乱,甩了甩脑袋,又捶捶自己的头:“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很累,身体也疼,好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似的,我、我到底怎么了?”
苏星邑抓住她的手:“你这段时间喝太多酒,把自己的精神都喝废了,酒精不是忘记伤痛最好的办法,我带你回苏黎世,换个地方换个心情就好了。”
……哦,是了,她意外得知姜宏达杀了她妈妈,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就从晋城跑到晋城,投奔她小表哥,每天都在酒吧里酗酒,把自己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苏先生远在苏黎世,竟然也听说了她的事情,还亲自过来接她。
鸢也兀自把事情捋顺了,顿时心生愧疚,自己还真是一直给苏先生添麻烦。
挠挠头,她嘟囔:“我怎么上的飞机?你直接把我从家里带走?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我什么东西都没收拾。”
苏星邑避开她的目光,按下铃,让人送来一些吃食:“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让你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躺在罗德里格斯庄园,你醒得太早了。”
“从青城飞到苏黎世要十几个小时,我怎么可能睡十几个小时?”鸢也笑,“苏先生,下次不要再不打招呼就带我走了,我刚才以为自己穿越了呢。”
苏星邑垂眸,长睫敛了全部光华:“嗯。”
苏先生不爱出门鸢也是知道的,所以怎么都没想到她会为了自己的事情,飞了十几个小时,跨州跨国来见她,这份情意珍重,她也不想辜负,所以到了苏黎世,她没有再酗酒,当是度假,好好的生活。
苏先生也突然不忙了,每天都陪着她,带她去了班霍夫大街,那是除了巴黎的香榭丽舍大街,纽约的第五道以外最享誉盛名的街道,有各式各样的奢侈品商店,更有来自世界各地的200家银行,是世界上最大的‘金市’,鸢也在这里看到苏先生一掷千金的样子,忍不住取笑原来这就是欧洲的资本家。
然后沿着利马特河漂游,到了西岸老城区,漫步在城市里,仿佛还能听到风里传来达达主义的呼喊,鸢也抬起头,就看到阳光从结冰的树梢落在地上,形成趣味的光斑,仿佛艺术家笔下又一副精彩绝伦的画作,苏先生撑了一把伞走到她身边,问她想不想去圣莫里茨?
冬季是去圣莫里茨游玩的好时节,能见到一望无际的冰川,鸢也站在阿尔卑斯山峰脚下,看滑雪的人们以征服自然的姿态肆意疾驰,不禁跃跃欲试,但这些天以来都特别好说话的苏先生却怎么都不答应,掖了掖她的羽绒服领子说:“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不能剧烈运动。”
鸢也是觉得自己身体有点虚,特别是腹部那道伤疤,说是开刀切除了阑尾,现在还隐隐作痛,便没有再坚持。
苏先生牵起她的手,鸢也愣了愣,但是还没来得及做点什么说点什么,他便和偶遇到的朋友交谈起来,她只好在旁边扮演一个装饰品一样的女伴,听着苏先生流利的德语,越过他的肩头,看到了莱茵河像撒了钻石般发光。
这样的亲近不止一次,他们离开圣莫里茨搭乘的是著名的雷蒂亚铁路火车,两边都是悬崖峭壁,鸢也从窗外看出去,她算是胆子大的了,但也忍不住跟着其他乘客一起兴奋惊呼,列车转弯的时候,那种要翻车摔下悬崖的感觉愈发明显,她害怕地往后躲,就撞进了苏先生的怀抱。
他揽着她的腰低语:“不会掉下去的。”
鸢也不太自然地避开,想着苏先生是不是还把她当成15岁的小孩啊?小时候他确实没少抱着她玩,他们相识于幼时,又有这么多年的情分,很容易忘了男女之别,她一本正经地说:“我刚过了22岁生日,不是小孩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困惑了:“咦?我生日是怎么过来着?我怎么忘了呢?”
苏星邑淡淡一笑:“我知道你不是小孩。你的生日没有过,那天你在酒吧喝酒,阑尾炎发作,你小表哥就送你去医院做手术了,你想过生日,我帮你补办一个。”
……她真的喝太多酒了,把自己喝傻了。鸢也摸了摸鼻子:“不了吧,又不是五十大寿,哪有补办的必要?”
出游一圈,再回到罗德里格斯庄园刚好一个月,鸢也寻思自己应该回国了。
准备走的那天,苏黎世下了一场小雪,鸢也看着心情很好,把窗户打开,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拉出行李箱,苏星邑端了一份甜品来给她,看到她在叠衣服,原本和缓的神情微敛:“在做什么?”
“收拾行李~”
“你要走?”苏星邑看着她,“这里不好吗?”
“很好啊,但是我还有学业呢。”鸢也笑了笑,“这一年是我的实习期,结果我一直在玩,要不是自家有公司,我的实习证都开不出来呢,现在得回学校报到啦~”
“报到完,还会回来吗?”
鸢也觉得他这话问得奇怪:“不了吧?我要开始找工作了,哪能一直玩啊?但是有时间我会常来看你的~”
她只是把这一个月当成散心的度假游,从来没想过要长久的停留,苏星邑浅色的眸映着外面的雪,淡得没什么温度,看了她一会儿,忽的说:“鸢也,别走了。”
啊?鸢也抬起头。
“学校的事情,安娜替你去做,你想要工作,罗德里格斯家旗下有的是公司,不想要自家公司,苏黎世也有很多企业,你喜欢哪家就选哪家,以后在这里生活。”苏星邑说。
鸢也本能反应就是拒绝,她没想要在国外生活,她的亲朋好友都在国内呢,但苏先生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提议?不禁问:“为、为什么?”
“留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