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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孔后要出圆珠,还要手工打磨,都由经验丰富的老师傅手把手教陈莫迁,陈莫迁学什么都很快,在废料上练习两三次就会了,老师傅都夸他有悟性。
“要送女朋友的吗?”老师傅看他打磨,随口闲聊。
陈莫迁刚想否认,老师傅就自顾自说:“送女朋友好啊,现在的人都很喜欢给一些花啊宝石啊加个意义,听说红宝石就象征着热情似火的爱情,加上是你亲手做的,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哦,浪漫,很浪漫嘛。”
“……”
陈莫迁不是个好脾气的人,眉心已经有些愠色,但这个毕竟是老师傅,不是他那个朋友,终还是忍下不快,一字一字道:“我是要送给我表妹。”
老师傅一愣:“哦,送表妹啊。”
之后陈莫迁没有再说别的话,人明显冷了几度,老师傅有点被他威慑到,也不敢再多说别的话。
后来陈莫迁找不到更合适的原石,只能在朋友家现成的红宝石珠子里挑了一颗,再加上自己打磨完毕的十九颗珠子,串在一起,成了一条完整的手串。
做这条手串,就用了他近一年的课余时间。
陈莫迁将手串收起:“我走了。”
朋友不满:“这就走了?我忙前忙后帮了你这么久,你都不请我吃顿饭?”
陈莫迁头也不回地摆摆手:“她要喜欢,我再请你。”
朋友只觉得妹控真可怕。
恰逢二月初二龙抬头,潮汕人对这个节也颇为重视,陈家一早就做了春饼,陈莫迁打包了一盒,打了个飞的就去了晋城找鸢也。
潮汕春饼和别的地方的春饼不太一样,油炸的,外酥里嫩,鸢也好这一口,吃得津津有味,夸她小表哥太好了,特意来给她送春饼。
陈莫迁抽了一张纸巾,擦去她嘴角的油渍,顺便拿起她的手,将红宝石手串戴到她手腕上,又拿着她的手看了看,确实和他想的一样,她戴最好看。
“送你的。”
鸢也另一只手还拿着春饼,抬起手对着阳光看了看:“为什么送我手串?”
陈莫迁会做一条红宝石手串送她,也不是无缘无故。
那次她去青城,手上戴了一条皮质的红绳,他就觉得她手腕这么白,戴红色好看,只是她戴了两三天,那条红皮绳就被她弄丢了,所以他才想,再送她一条戴吧,皮绳不够精致,珠子最好,宝石做的最好。
原本告诉她是自己亲手做的也无妨,从小到大,他没少为她费心思,这个小没良心每次都是心安理得。
但不知怎的想起朋友和老师傅误解的话,陈莫迁眼神闪了闪,转开了头:“机场,路过饰品店买的。”轻描淡写一句话,就抹去从原石到成品,数年的心血,只问,“喜欢吗?”
“喜欢喜欢,”鸢也得了便宜还卖乖,“下次送钻石我就更喜欢了。”
陈莫迁道:“白送你的东西还挑?还我吧。”
“不还,我真的喜欢,我会一直戴着。”鸢也哄人是一把好手,信手拈来。
陈莫迁看着她,轻轻应:“嗯。”
……
她说她会一直戴着,然而才过去两个月,陈莫迁就在另一个男人手上看到这条手串。
他亲手做的手串,每一颗他都十分熟悉,怎么成型他历历在目,他不可能会认错,所以当场失态,倏地抓住那只手。
陈莫迁看得很仔细,生怕认错,但没有,就是这条手串,因为缺了一颗珠子,他只能选一颗别的顶替,尽管选了最相似的珠子,但到底不是一块原石出来的,还是有差别。
这点差别,也成了特别。
戴着手串的人,挑了挑眉:“二少,怎么了?”
彼时是在陈家府邸,尉迟来跟陈景衔商议抓申老板的事情,陈景衔也奇怪地看着他。
陈莫迁低低地道:“这条手串……很好看,尉少是从哪里得来的?自己买的,还是别人送的?”
尉迟想着陈莫迁可能是见过鸢也戴,现在是认出来了,其实可以说实话是鸢也送的,但他和鸢也的事情还没有告诉陈家,只得笑笑:“别人送的。”
陈莫迁放开了他的手,抬起头,看着他。尉迟微笑依旧,那笑里,好像有点心照不宣的意味。陈莫迁的下颚收紧了。
尉迟走后,陈景衔仍对他突然抓尉迟的手的举动感到奇怪,他这个弟弟不是自来熟的性子,很少见他主动与人亲近:“怎么对他的手串感兴趣?我记得你不好这些的。”
“随便看看。”
陈景衔没有多想,随口道:“我们家只有鸢也喜欢饰品,对了,她现在是不是还住在你那儿?”
“嗯。”
“最近青城不太平,你还是让她回晋城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