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正月二十一,北安府城外。
艳阳高照,积雪已在缓慢融化,这是难得的好天气。
天气好心情也好,尤其是在取得胜利之后。
比如北安府城上的士兵们,在连续几天挡住禁军攻击后,禁军进攻力度明显小了许多。
“我看城外那些人……怕是没工夫再进攻了!”
“就这几天,在城下丢了两千多具尸体,他们那还有进攻的胆量!”
“更何况,咱们已经归顺了王府,王府大军就要派来援兵,姓徐的该担心自己的命了!”
“还是闫大人明事理,知道归顺王府才有活路,哪像刘都使……自己没啥本事,把自己给玩死了!”
“是啊,以前我还觉得,刘都使厉害得很,哪知也就是个草包!”
听到这话,众人都笑了起来,城墙上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此刻都司衙门内,闫建章正与罗伦喝茶。
能有闲心喝茶,可见大局已定。
只听闫建章说道“想必就在今明两天,王府大军就该到了!”
“是啊……徐龙升活不了几天了!”罗伦答道。
叹了口气,闫建章说道“罗大人……恐怕到时候,我也没好下场啊!”
“闫佥事何出此言?”罗伦假意不知。
闫建章极为郑重说道“此前被刘世礼的威逼,在下做了不少错事,王爷赏罚分明……我既有错岂能不罚?”
归顺王府之后,便得仰承他人鼻息,闫建章没有安全感实属正常。
他在刘世礼手下当差时,执行军法可得罪了不少人。
或许眼下,有归降情分在,雍王府会对他宽容,可情分总有耗尽的时候。
时过境迁,到时候若是有人寻他的麻烦,尤其是被他整过的军官们闹起来,那便是天大的祸事。
对闫建章的担忧,罗伦无法感同身受,只见他摇头说道“你虽有错,但及时醒悟,还未王府立下功劳,已经是功可抵过了!”
“更何况王爷爱惜人才,只要你忠于王事,尽心竭力,不但无祸反而有赏!”
说到这里,罗伦微笑道“你过虑了!”
虽然罗伦说得轻飘飘的,但闫建章还是心里没底,毕竟因果是报应在他头上。
刘世礼的脑袋,如今还挂在都司大门口,想起这个事儿闫建章就头疼。
然而这世上,还有人比闫建章更难受,惶恐憋屈的人。
比如虎贲卫指挥使廖成林,此刻的他坐在一间屋子里,正有士兵在给他盛饭。
北安府城外,散布着好几处村镇,如今已成了禁军的驻地。
城外丧尸太多,几天攻城都无进展,他们自然不可能在城墙外傻等着,所以撤进了村镇之中防守。
作为禁军高层,廖成林很清楚自家情况,败亡已经是注定之事情。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他们这些带头“反叛”的人,即便投降也是死路一条。
“大人……请用饭!”
说这话时,盛饭的士兵咽了咽口水,目光只盯着桌上饭食。
但此刻,廖成林那有心思吃饭,,现在的他是集愤怒憋屈与恐惧一体,整个人情绪处于崩溃阶段。
只听廖成林怒吼道“吃个屁……给老子滚!”
“是是是……”
这士兵连忙往外退走,慌乱间却打翻了托盘上的一碗汤,此举更是让廖成林怒火大炽。
“混账东西……”廖成林抽出鞭子,顺势就往跟前士兵抽去。
这名士兵本能往后一躲,廖成林的鞭子落空了,非但没让他宣泄出怒火,反将其火气更引上了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