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再告诫自己,能和温婉举案齐眉已经该知足了,可是心中不可谓不遗憾的。
没想到,这种遗憾竟是温婉亲自弥补的,
谢渊渟只觉得天下间极致幸运之人也莫过于自己了。
对上谢渊渟不可置信的眼神,温婉眼眶微酸,差点流出泪来,忙闭了闭眼,将眼泪憋了回去。
谢渊渟是何其骄傲的人,尽管知道自己并非父母亲子,也从不自怨自艾,
小小年纪,不靠任何人的帮助就打下了靖数年未能打下的甘宁十二州,
若是没有自己,他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何其潇洒,
如今却因为自己一句话,如此小心翼翼,患得患失,
和温婉何德何能,值得他谢渊渟如此倾心以待?
心中感慨颇多,温婉两只眼睛定定的看着谢渊渟,
郑重道“梦境也好,现实也罢,我缠上你了,谢二公子,你逃不掉了!”
谢渊渟满怀欣喜的摇头,“我乐意让你缠着,不逃。”
温婉微微一笑,两个人久久的凝望着彼此,仿佛天地都失了颜色,眼中唯有彼此。
两人互诉够了衷肠,温婉才道“外面的事情我听陆翊与我说了一些,
若是我说,谢大小姐,并非我所伤,你可相信?”
她知道,谢渊渟是相信她的,所以她才更迫切的想要解释清楚,
因为在乎他,所以她不希望他们之间有任何的龃龉。
如她所料,谢渊渟果然点头道“我自是信你的,
不说你舍身去救她和绾绾,终于出手伤人本就不符合常理,
何况,如今在府中作威作福的,又不是真正的长姐,我有什么理由不信你呢?”
谢渊渟眷恋的把玩儿着温婉的手指,有些遗憾她有伤在身,想抱一下都不能,
想到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不自觉的带了些许厌恶。
温婉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我就说,天玄第一女夫子怎会是那般德行,
原来是个冒牌货啊,查清楚她是何方妖孽了吗?
我怎么觉得这个冒牌货找的不是很走心啊?”
浑身上下内宅妇人勾心斗角的小家子气,还自以为高明无人发现,
看谢渊渟这样子,怕是早就知道她是个假冒的了,只是不知道为何没有拆穿,
反正事到如今,她大概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
“傅恒以为找一个相貌与长姐相似的女人便可以为所欲为,
若非长姐和姐夫如今还身陷囹圄,侯府岂会容那样一个人在府中兴风作浪?”
谢渊渟说到这里便难掩怒气。
听到又是傅恒干的好事,温婉有一种“他还没完了”的感觉,
凝眉道“谢大小姐和东亭先生院在东篱书院,又没有招他惹他的,
傅恒为何突然想起对他们二人动手了?”
“冯阁老撞柱身亡后,他的许多门生都怒叱朝廷不仁,
辞官的辞官,抗议的抗议,就连许多与冯阁老并无关系的文人也都纷纷为其打抱不平,
退出国子监转而到民间的学院求学,
收纳学子最多的便是东篱书院,
傅恒是想以长姐威胁姐夫带东篱书院弟子效忠于他,
洗刷他那早已经无药可救的名声,得知玄中战事不顺,
又自作聪明的派了一个冒牌货来浑水摸鱼罢了,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他也就这点能耐了。”
谢渊渟对傅恒的不屑从来都不掩饰,安抚的拍拍他的手,
温声道“傅恒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的,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营救谢大小姐和东亭先生,可查到他们在何处了?”
“傅恒招安姐夫不成,恼羞成怒将人下了诏狱,
至于长姐,傅恒把她藏的很深,目前还没找到。”
谢渊渟说完,反手拍拍温婉的手背,“这些事情有我在呢,你且安心休息,
等你伤好了,我来接你回家。”
温婉乖巧的点头,心里却已经在盘算着,或许自己也应该做点什么了。
身上的伤势让温婉总是不能清醒太久,这晚,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再醒来的时候,谢渊渟就已经不见了。
银烛小心翼翼的候在榻前,看到她睁眼,自己就先把眼泪流了满眼。
口中却是一如既往的道“小姐您醒了,奴婢伺候您洗漱。”
没问温婉一句为何受伤,也没有哭哭啼啼的问她情况怎么样,
稳重的让温婉都觉得自己对这几个丫鬟太严厉了,
实际上,这个时候银烛若是真的哭哭啼啼一番,她也不会将她怎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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