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无声画卷里的年轻女子竟像是听到了她的喊声似的,猛地回过身来,停也不停,朝着她,挥臂就是一剑!
“嚓!”那剑极利,如九霄惊电一般,激出一道光影,飞速扩大、变强,顷刻被拉至眼前,直接劈在了公输鱼的面上!
“哗”的一声,血花集聚,在公输鱼面前炸开,炸出万点金光迸射。匹练似虹,犀光如瀑,层层相撞,缓缓铺散。
画卷没了。公输鱼的大脑瞬间放空,整个人跌入了一片虚无中。无色,无声,无感,无念,无边际,无绝期……
忽地,手腕处一紧,冰凉,清晰。这冰凉,若针刺一般,惊醒了公输鱼。
她骇然四顾,就见自己仍旧站在十字街头看热闹的人群里,周围全无异样。再看刚刚感觉到一丝刺痛般冰凉的手腕,也是无痕无恙。顺着手腕继续往上看,就看到了身边站立的那个人,成玦。
——是他抓了我的手腕,从而叫醒了迷失于异世须弥中的我吗?
成玦并不与她回应,也不看她,只是隔着纱帽饶有兴致地在看圈子里仍在进行中的那一场热闹。其他人也是一样趣味盎然地瞧着圈子里的热闹,根本就没人注意她。
对公输鱼而言,适才瞬息的入幻,所见之画面如此真实,比想象连贯、比记忆清晰,就像是身临其境一般,她甚至能感受到那待产妇人的痛苦,和那年轻女子劈过来的狠厉剑风,端的是诡异至极、恐怖至极,可此刻再看身边的一切,全都无异,再正常不过,像是压根儿就什么也没发生过。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公输鱼蹇眉收神,紧攥着冷汗津津的双拳,极力克制“砰砰”的心跳。思来想去,实在是想不通,也只得暂压下疑惑、且当无事发生,重新将目光投向圈子里的那一场热闹
彩虹女子已经跳到了鼻孔朝天的骄纵丫头身前,出其不意、不由分说,“啪啪”就是两巴掌!
那脆响,好似突然爆开的年节鞭炮,带着不惧一切妖魔邪祟的狠劲儿,顷刻打散了漫天的“梦境”。
骄纵丫头被这两巴掌抽得站立不稳,摔坐到了地上。刹那的震惊,惊得其蓦然失语,反应过来之后,便捂着红肿的脸,劈裂的叫喊声里夹杂着哭腔。
“你!你竟敢打我?!从小到大,还从没有人敢打过我!你、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父亲是何官职吗?敢打我?!”
彩虹女子站在她身前,如高峨巍秀之山,以压倒之势,厉声斥责。
“打你如何?就凭你如此跋扈欺人、任性妄为,还不该打吗?!你父亲是何官职?宰相还是大将军?官职高就能这般纵女当街行凶、在人群里甩飞刀、视百姓生命如草芥吗?!既然你的高官父亲养而不教,那今日,老娘就替他好好地给你一个教训!教你知道知道,何为天高地厚,何为民不可欺!”
她声音琅琅,清晰伶俐,字里行间尽透着大快人心的畅爽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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