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玦这才站定,朝着侍卫领队,懒懒散散地说道“本王要与这小掖奴说些私密的体己话,你们,也打算一起听听吗?”
侍卫领队抬眼,刚好撞上成玦投过来的目光。
那墨色翡翠一般通透而冰凉的眼眸,在朦胧暮色下愈发地璀璨耀眼,仿佛是将满天的星光拘成了一束,从遥不可及的远,射向深不见底的邃,再直接折入飘摇不定的灵,瞬间,便吞了心、噬了魂。
如被钝器猛击头部,侍卫领队只觉得神思一晃,手脚像是别人的一般不听使唤,胡乱地将自己身上的铠甲兵器弄出了一连串的响动,方才找到自己的两只手,慌忙叠手施礼,支支吾吾地说道“卑、卑、卑职,值守之责在身,不便再陪滕王殿下。卑职告退……”
一队精猛彪悍、骁勇善战的皇城侍卫们,就这么败于滕王随随便便的一个眼神,尴尬而狼狈地“逃”开了。
侍卫们走远了,成玦一把攥住“卷耳”的手臂,猛拉至身前,盯着她的眼睛,压低了声音,贴耳说道“小木匠,此刻你早该修罢了灯翕,与卷耳换回了身份,回到奉龙殿前,等着本王带你出宫。如何你还穿着卷耳的衣服,鬼鬼祟祟,出现在这里呀?”
假卷耳,真公输鱼,就这么被成玦攥着箍着,却又不便有任何挣脱还击的动作。因为她知道,那队侍卫虽已离开,却依旧远远地看着,就是想要看到此刻成玦对她所做的这些“亲昵”动作,来满足他们龌蹉的猎奇心。
遂,公输鱼也只得配合着假装是无计可施地被“色魔王爷”拘在怀里,暗中则是回瞪着成玦的眼睛,以同样的声调说道“殿下如何得知,这紫竹林里藏着的人,是我?”
成玦唇角一勾“当然是你。祭台上的那些木料,在最关键的当口爆裂。钦天寺丞、鹂妃,包括我父皇,所有人,全都被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最为真实,断不是能伪装出来的。再雎紧抓时机,借此言事,与自己揽功。父皇见对自己有利,便也未曾多想,只当是再雎所为。你瞒得过所有人,但你瞒不过本王。是你,在搭设火玲珑时于那些木料中做了手脚。除了你,还有谁能让那些木头如此听话,要它们何时爆就何时爆?”
嘿,还以为在祭台上自己隐在一群掖奴中间并不起眼,不想竟还是被这条眼尖的毒蛇发现了。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个程度,公输鱼便也不再否认“没错,小人看殿下与鹂妃娘娘,一个台下一个台上,眉来眼去、连连顾盼,想必是殿下怜香惜玉,很舍不得鹂妃娘娘死,所以,小人就出手帮了个忙。既然殿下知道我也有份救你的美人,你不言谢也就罢了,如何此刻还要恩将仇报故意引来侍卫捉我?”
闻此言,再回想方才于后殿厢房里听到的屋顶上的那一声叹息,成玦挑眉而笑“咦?本王怎么觉得,这话颇有几分酸意啊?小木匠,你,该不是在吃醋吧?”
说着,他箍住公输鱼的手微微再使力,两人的身体便紧紧贴在了一起。
这样一来,公输鱼的眼睛正对上了成玦的衣领。
随着成玦说话时声带的微微震动,修长的白玉脖颈连带着领底的一字锁骨,于公输鱼眼前若隐若现。暮色下的肌肤,凝脂一般地浅浅延伸,紧勾着人的眼睛,莹润、丝滑。视线落于其上,滑得站不住脚似的,不由自主地便要往更深处继续探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