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小木匠,你越说,本王越不明白了。就算刚刚父皇看到了幻象,又与鹂妃的死何关呢?”
“何关?哼,那关系可大了。刚刚鹂妃撒进灯翕里的香粉,本身无毒,而你提前喂她吃下的药,或者说,应是一种蛊,本身也无毒,只是在她体内养着,人死而蛊成,散发出来,再与灯翕里冒出的香粉结合,才会合成真正能令人致幻的毒。如此一来,即便事后有人追查,即便被人发现了灯翕、香粉,甚至是鹂妃体内的药,也都不会有问题。可怜那鹂妃到死都不知,自从你将她送入宫的第一天起,你要用的,便不只是她的身体,更是她的尸体……”
听着公输鱼的指控,成玦笑而不语。
公输鱼继续说“殿下将二姨娘改头换面,送到皇帝陛下身边,利用她的媚术来博得皇帝陛下的心悦,再促成祭台上的一番试探,进而得皇帝陛下的信任。然后你又让鹂妃假装受到了惊吓不能参加宫宴,皇帝陛下此刻心系与她,定将尾随而至。如此,就在皇帝陛下自以为于祭台上赢了天下、得了至宝,最得意最欢喜之时,你用鹂妃的死,给他最重的一击,并趁他因受创后心智意识最为虚弱之机,对他下毒,令他在特定的时间地点看到你想让他看到的特定幻象……”
如此隐晦而曲折又离奇的一件秘事,暗藏着滕王心机之沉、谋计之深,在公输鱼的一番剖析下,再也无处遁形。
可成玦既不因她的睿智通透而惊,也不因自己的阴谋被看穿而恼,依旧是面带浅淡的笑意,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关注点永远不在重点地说道“本王刚刚好像是听到你用了‘可怜’二字来形容鹂妃。你,当真觉得她可怜吗?别忘了,今日杀鹂妃的人,可正是你呀。你这是在诠释何为鳄鱼的眼泪吗?”
“哼,殿下抬举了。我只是殿下手里的一枚棋子,被利用而已,殿下才是在背后操纵一切的大鳄。今日,无论是我,还是鹂妃,抑或皇帝陛下,每一步的所想所做,皆在你的计划之内。殿下真真是下得一盘好棋呀。”
“哎,小木匠,你我之间,何须说‘利用’这等见外的字眼儿?不过就是,本王知道你想杀鹂妃,便予你一个机会,成全你罢了。”
“殿下如何知晓,我想杀鹂妃?”
“本王猜的呀。”
公输鱼翻了个白眼儿明明被揭穿了,却还是一副“我藏得最深、你看不透”的死样子!永远不把话说明白,永远遮遮掩掩、故作高深!真真是让人火大!小爷早晚扒了你的蛇皮、抽了你的蛇筋!看你再如何藏……
成玦抿嘴,仿佛是听到了公输鱼咬牙切齿的腹诽,随即笑着坦言曰“鹂妃曾在凤府呆了十年,一定探得了不少的秘密。你,还有你背后的凤府势力,知她还活着,又怎会轻易放过她呢?本王猜的没错吧?”
听了成玦的这一番“坦诚之言”,公输鱼突然冷哼了一声,“看来,殿下也知道不少的秘密呀。殿下就不怕,我,同样也不会放过你吗?”
成玦一诧,侧目看她,先是眨了眨眼睛,似是没料到她竟会说出这样的“狠”话来,接着,便“哈哈”地笑了起来。
——这小木匠,脑回路就是与常人不同呀,这是因为被利用了而在对我生气发狠吗?倒是颇有几分可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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